“戰琛,”顧涼末的視線落在他的側臉上,尖銳又漠然,忽略不得:“你看清楚現實,這是八年後,已經不再是當初了,這麼長的時間,人和物都會發生巨大的改變,你憑什麼就以為,我沒有朋友?”
“你心高氣傲,哪個人能入得了你的眼?”男人把玩著手中的行動電話,姿態有幾分閑適:“退一步講,就算你當初的孤傲被時間磨平了。整個C市,又有幾個人,願意跟你做朋友?”
顧涼末:“……”
在他眼裏,她就這麼不受人待見?
“你不用這麼自以為是,以為對我方方麵麵都了解,”顧涼末冷冷的反譏:“我就算社交再不好,但也總不至於一個朋友都沒有。”
“我沒說你沒有朋友,”濃眉皺的死緊,他說,“我隻是問你,是哪個朋友?”
“你憑什麼問我是哪個朋友?”繞了一圈,她試圖把這個話題給繞開:“戰琛,你現在又不是我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和立場過問我的私事?”
戰琛沒再說話,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對,她說得很對。
他現在,的確是沒什麼立場。
“賭注為在這種場合幹一天侍應生,顧涼末,你還真有興致。”冷笑一聲,他不再問她,低垂的眼眸,浮現出一抹沉沉的詭譎。
“對啊。”她點點頭,理所當然的承認,臉上的神情滿是不在乎:“你現在是戰家的太子爺,想必也能理解我們這些人的閑情逸致吧?趁著現在沒結婚還能玩,當然要放手去玩了。”
“……”
沒結婚。
三個字,輕而易舉的刺疼了他的心。
當初,櫻花樹下,是誰臉上的笑靨,明媚如花,阿琛,等我們一畢業,就結婚好不好?
如今,花香猶在,他回首,卻再也看不見她。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問:“你說,你隻是打賭輸了,所以才來這裏做一天的侍應生?”
她不明所以,下意識的圓謊,“嗯。”
戰琛一字一句的問:“既然一天,那昨晚上又怎麼會淪落到陪酒的地步?”
他可清清楚楚的記得,昨晚上,那個梁總,是怎麼說的。
“……”
她咬牙,一股子悶氣在胸間開始蔓延開來。
他的耐心儼然很好,可她卻沒了耐心了,再這樣繼續跟他對答下去,她的謊言遲早被揭穿。
冷眼瞪過去,顧涼末煩躁的問:“戰琛,你還有完沒完?”
“我隻想聽你說一句真話。”
“我說的就是真話!”她的語氣固執,倔強迎視著他:“我記得你的智商不是挺高的嗎?怎麼多年不見,低到這種地步了?我說了這麼多,除了最開始是在騙你之外,後來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
“戰琛,”忽然,她勾唇笑了笑,挑眉問:“這幾年,你是不是做夢都在想著我過得落魄啊?跟你分手,你就希望我一無所有,是不是?隻是,很可惜,我過的很好,比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