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連城哭訴著,眼淚鼻涕糊成一團,許是這一天他終是鬧累了,又許是他自覺終於找到了安全的港灣,他歪歪斜斜終是跌坐了光潔的地板上!
隻不過,他那委委屈屈緊扭衣角抽鼻涕的模樣,讓人看去別添了幾分慘淡情懷!更讓周諾鋒徒然升起了幾分晦澀心情!
瞧他那副架勢,大有借此機會哭盡所有苦楚的味道!
“好好說話,男子漢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給你幾分鍾時間,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果你懂得的!”周諾鋒板起了麵孔,冷言冷語一副好似很不待見他的模樣!
“周大哥,這一次我恐怕要在你這裏住一陣子了,秦家我是回不去了,我若是回去了,我老爹,不,不,現在應該叫他秦老先生,他,他恐怕真會打斷我的腿的,如果他打斷我的腿,我就真的隻能去街上乞討了!”
秦連城倒不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這一回他是打定主意要賴在這裏了,現在就算打死他,他也要抱緊了這唯一一棵可以為他遮風擋雨的大樹,死也不放手!
“你再胡說,就自己從這扇門走出去吧!”周諾鋒懶得再聽他胡扯,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用苦肉計,隻不過這一次演得更逼真一些罷了!
“周大哥,我沒有騙你,我也沒有胡說,我,我,我是真的無家可歸了,秦家我再也回不去了……”一個沒忍住,秦連城的眼淚又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那抹委屈的模樣,教人看了,無端的添了幾分心塞!
周諾鋒朝著滿臉晦澀的沈維偉默默地擺了擺手,輕輕地嚅了嘴唇,“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沈維偉恭敬轉身,徑自離開!他想,鋒少之所以回避他,恐怕也是因了秦連城對他的避諱,以及接下來他要言說的秦家秘辛了,至於那段秘辛是什麼?沈維偉想:“做了這麼多的總裁秘書,我早已知悉什麼是能聽的,什麼是不能聽的!耳不聽閑語,語不言碎句,方能得個長久!”
沈維偉走了,他走的瀟灑,偌大的辦公室裏隻留下緊了麵容默默咀嚼揣測的周諾鋒,以及抽抽嗒嗒猶自的秦連城!
索忄生就剩下他們倆,周諾鋒倒也不去管他,隻讓他黯然落淚哭個夠!
畢竟,從他斷斷續續的言語當中,周諾鋒已然了解了大概!隻是他終究沒有想到,秦家會在一夕之間生了這麼大的變故,譬如秦連城,又或是秦依依,再來就是秦商丘了!
唉,就如同當年,幾乎整個商界都難以相信,那秦商丘一把年紀了,還能娶了連馮老爺子都不敢承認的女兒一般,也隻能暗歎造化弄人!
隻是誰又能想到,事隔十幾年以後,那秦商丘也被人家戲耍了這麼多年而不自知啊!
這也就更難怪,當年,馮老爺子遭遇這樁囧事時,隻字不語的勢態,想來當初他恐怕也是在等著看那秦商丘的笑話呢!
直到沈維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後,直到親眼看著那扇門輕輕合上,周諾鋒這才起身遞了紙巾給眼前悄然落淚的大男孩,說道:“好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說了!”
許是周邊沒了陌生人,又許是秦連城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傾訴對象,那藏在心中不吐不快的噩夢,卻又讓他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又一次哭出聲來,他連聲喊著:“周大哥,周大哥,依依她不好了,她病了,醫生說她病了很久了,是白血病,她現在需要骨髓,我們全家人都去了,我也去了,可是他們說我的骨髓和他們的都不一樣,他們還說我不是秦家的孩子,嗚嗚,周大哥,我不是秦家的孩子,那我是誰家的孩子……”
“呃,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問問秦馮夫人,我想她應該能告訴你答案!”乍然聽到這樣的信息,周諾鋒也很是震驚,畢竟誰都知道那秦商丘有多寵愛他這個老來子,甚至願意為他覥了一張老臉到各大世家的道歉,護短到沒有人敢在明麵上對秦連城有半點怨言,周諾鋒很難想象,七十多歲的秦商丘知道自己疼到骨子裏的兒子竟然是別人家的,究竟會生出些怎樣的事端來?!當然,這些和周府周氏無關,與他無關的事情,他是不會主動過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