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的失望縈繞在他心頭,與她恩愛三十餘年,譚皓天從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如今卻為了另一個她曾經不待見的女人,竟然,竟然這般不留情麵地訓斥她,趙女士覺得她快要崩潰了!
甚至,她已然預感著,她的家也即將麵臨著支離破碎,而這一切全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對,全是她的錯,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趙女士反複默念著,試圖催眠自己慌亂躁動的心神!
這一刻,她失魂落魄,幾乎入了魔怔,幾近瘋狂時,她甚至掙紮著想要扭了譚皓天胸前的衣襟,歇斯底裏地嘶吼著:“譚皓天,居然連你也這樣對我,你說,到底那個女人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們姓譚的又著了什麼魔,這一個個都在為她說話?”
隻不過,說到最後,那漸漸湮滅的聲勢,恐怕連她自己也意識這是在無理取鬧,隻暗自嘀咕著,“我怎麼知道她會是周欽的女兒!我要是早知道,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兒!”
“明珠,這麼多年,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是支持你,維護你的,隻這一次,我不能再任由任肆意妄為了,這裏是周府,那丫頭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由得你打發的窮丫頭了!”
“往常我總是勸你凡事要三思而行,再說了,這回是嘯宇自己找上門去的,你不能以偏蓋全,把髒水全往人家身上潑啊!”
終歸夫妻一場,冷靜過後的譚皓天,雖然始終將趙女士攬在懷裏,不肯鬆開半分,卻也沒了之前的嚴厲,隻輕言撫慰著,望她不要再多生出什麼事端來,沒得讓人心裏不痛快!
“皓天,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兒子被人欺負嗎?那周千雅也是,咱們嘯宇都親自找上門來了,她這也太狠心絕情了!”趙女士暗自恨得牙癢癢,恨不得親自衝上去與人理論一番,好在譚皓天絲毫不肯鬆懈,這才沒讓她再釀出什麼禍事來!
“唉,明珠,聽我一句勸,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家周千雅又有什麼錯,若她是我們的女兒,受了這樣的欺負,你還能這樣從容嗎?人家周欽和沈冰至今不曾出麵,你當他們真就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啦,他們這是另有考量,不想與我們為難哪!再說了,咱家那小子也該讓他吃點苦頭了!省得他每天拽得跟什麼似的!”
譚皓天一個頭兩個大,此刻他是真心後悔,早曉得會鬧出這檔子事來,他還不如孤身一人前來赴宴,也落個清靜平和,哪裏能像現在這般正事沒辦成一件,還要跟著這兩個活寶受這麼多閑氣!唉,真是每每想起都是辛酸淚喲!
隻可惜,他這份無奈心思,是沒有人能理解的,譚嘯宇不能理解,那與他同床共枕的趙女士更加不能理解,此時聽他一番謹言教誨,非旦沒有絲毫悔過之心,反而瞪大了朦朧杏眼,想要回敬他一番!
“譚皓天,你果然是個心狠的!你也甭跟我說些有的沒的了,你願意冷眼旁觀那是你的事情,兒子是我一個人生的,讓我親眼看著他被人欺負,讓我什麼都不做,我一百個不樂意!”
“噓,明珠,不要鬧了,你不樂意也沒辦法,哪家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心頭肉,再說了,你現在衝上去,你以為譚嘯宇那小子就會感激你嗎?別逗了,那小子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
譚皓天千頭萬緒尚未能捋清,眼下還要分出心來顧慮趙女士的心情,那百般無奈的心思險些讓他寒了心腸,隻聽他兀自又說了句:“明珠,你現在衝上去,他不僅不會感激你,甚至很可能怨憎你,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你想去就去吧!”
滿滿的沮喪縈繞在他心間,他那幽暗的雙眸卻是久久地望向不遠處已然落了敗勢,稍顯頹唐的譚嘯宇,片刻之後,譚皓天又瞧了眼懷中雖不曾言語卻依然很不安份的趙女士,深深地歎息著!
若不是這兩個都是他至親的人,他鐵定會說道一句:“唉,你們連人家的身世都沒搞清楚,一個拿錢打發人家,一個滿大街亂轉,險些連命都丟了,怨得了誰?!特別是那個死不要臉的譚嘯宇,哪裏有一點他老子當年的風範,追個女孩子,光會死纏爛打又有什麼用,活該他被人當成笑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