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女士的意思是,“腿傷未愈?”
這病理,無非就是望聞問切,隻是這譚嘯宇衤果露在外的刀疤縫合處,不紅不腫哪裏不愈了?!
麵對神情冷然靠在床頭,圈了手臂與趙女士僵持的譚嘯宇!
再瞅一眼滿眼希翼,巴望著她給個好答複的趙女士!
袁靜思酌片刻,真心後悔淌了這趟渾水!
看著她麵露羞赫難色,趙女士這麼精明的人物,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更別說,聞訓趕來的譚皓天,他已經整裝待發,滿心雀躍,恨不得插上兩個翅膀立馬飛到香港去,會他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了!
……
放眼望著目光所及處的繁華夜景,如同極速滾動的美麗花軸一般,呼嘯閃過,譚嘯宇不禁有些沮喪!
他人都已經在香港了,還想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雖然譚嘯宇麵上神情悻悻,其實他內心早已翻滾泉湧!
隻是他眼下,實在無法分出哪怕是半分心思來,接受思量袁靜淺藏明露的酌酌深情!
看著他這番要死不活的模樣,譚皓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押他出了家門,這小子就沒個好臉色!
眼下,難得他興致,受了趙女士的盅惑,想幫著兩個適齡青年,牽個線搭個橋!
居然還遭了嫌棄,譚皓天的心理波動與惱怒,自然也不在少數!
或許也因著他帶了幾分近友情怯的心思,他心中瞬間膩煩了譚嘯宇一直不曾改變的冷麵孔!
有心不想再理睬他,卻又怕他在周欽麵前,失了禮數,害得他這個做爹的也跟著臉上無光!
如此想著,他不禁又在心裏頭,把譚嘯宇好生的數落了一遍!
“這混小子還真當別人欠他的不成?這麼多年,有些事情也該讓他知道知道了,省得他每天拽得跟個二五萬似的,真當自己有多少身家!”
心中打定主意的譚皓天,逮著機會和話頭,便在暗中與趙女士打了唯有他們倆人才懂的眼色——“給他點厲害瞧瞧!”
這才拉著隨同旅行兼當陪護的袁靜,談論起與周欽相遇結識的曆曆往事!
“當年我剛接手家族企業,那個時候,皓宇還隻是名不見經傳一個小廠子,想要突出重圍光靠吃老本是不行的!”
那段讓他銘記於心許多年的往事,雖說是為了懲治自家兒子,但是譚皓天剛剛啟唇說了兩句,心中依然生了許多愴然憂傷!
往日裏意氣風發的他,也仿佛已經穿過璀璨的夜空,回到了那個漆黑帶著雨絲的夜晚!
難得的,譚嘯宇倒也不再冷著臉孔,他那仍然有些僵硬的臉上,居然也適時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這段艱辛的曆程,譚皓天從未與他說過隻字半語,哪怕是趙女士也不曾表露過半分!
畢竟那段難忘的歲月早已過去!
如今的皓宇集團在Y市已是如日中天,走向國外也是指日可待,頃刻之間而已!
就像明星大腕一樣,有事沒事的,人們總喜歡將他們成名前的發家史扒出各種版本,以供國人參考追捧!
眼下,既然譚董事長願意和小輩們,分享皓宇集團的發家史!
譚嘯宇暗湧的情緒波動,以及袁靜神彩奕奕滿是稀罕的雙眸!
就連曾與他同甘共苦的趙女士,也露出了悠遠的目光!
這些,仿佛都成了他賣力講述的動力!
當然,沒有人注意到前頭那個,豎了耳朵靜下心思,準備認真傾聽的孫亦揚!
事關他家先生出道時的經曆,他自然也是好奇的!
片刻之後,譚皓天終於醞釀好了情緒,打開了話匣子!
“那時候的周欽,也隻是剛出來闖蕩江湖!而我也是剛從外頭跑完業務回來!”
此時車廂裏,竟然安靜得沒有絲毫的雜音!
大家幾乎都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或靠或依,靜靜聆聽著譚皓天,用他那渾厚深沉略帶澀然的嗓音,述說著悠遠的往事!
譚皓天自然也不負眾望,坐起身潤了潤嗓子,便將那段藏於記憶深處的往事娓娓道來!
“那天的客戶特別難纏,我回來時候,已經很晚了!我記得,那天晚上還飄著小雨,路也不像現在這麼寬闊,那個年代穿街走巷的,連個路燈都沒有,我蹬著家裏的鳳凰腳踏車……”
“鳳凰腳踏車?”
首先驚呼出聲的,是一直偎了趙女士的袁靜,她實在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