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回來也好(1 / 1)

周諾鋒從小就知道自己隻是周欽的養子,這麼多年來,自己卻享受著原本屬於周千雅的東西,父母親的深愛以及錦衣玉食的生活!

很多時候他總會想,如果沒有周欽,他會在哪裏?也許自己的父親就不會死在那次亂鬥中,但如果自己的父親一直都是一個街頭的混混,那結局可能是他自己長大了也變成一個混混,也可能是和年邁的阿嗲一起拾罐子,很多很多種可能,隻是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那個時候他才三歲多,和阿嗲一起住下鄉下,母親早就受不了自己的男人每天都不歸家,生下他之後不久就跑掉了,而那個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就再也沒有回過家,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有見過他的人會來和阿嗲說:“阿生啊,你家那個仔子怎麼回事啊?我在南城看到他啦,染了一頭雞窩頭,我都快認不出來啦……”“阿生啊,我們今天又看到你家仔子去城東收保護費啦!”……

每次這個時候,阿嗲總是從他的小盒子裏拿出煙餅,從上麵上麵撥下一點煙絲,放在他那已經積了很多黑油垢的煙杆裏,默默的抽上一口,無神的不知道看向哪裏!

後天阿嗲總是用他那粗啞的嗓音在他耳邊念叨:“不回來也好,不回來也好……”

是啊,“不回來也好”!周諾鋒咀嚼著這五個字,平時那個男人不回來還好,他和阿嗲總能養活自己,隻要那個男人回來了,就是到處翻東西,看阿嗲有沒有藏錢,找著了還好,找不著就是非罵即打……

直到有一天,那個男人真的再沒有回來……直到有一天,周欽站在自己麵前問:“你願不願跟我走?願不願意做我的兒子?”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早晨,阿嗲正抱著剛睡醒的他穿衣服,衣服還是隔壁二大爺家孫子穿小了的,上麵已經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補丁,補的針腳很粗糙,那是阿嗲自己補的。

就在這時,來了幾個人,打頭的就是周欽,他穿著很體麵的黑色中山裝,皮鞋也是嶄亮嶄亮的,整個人很是嚴謹,也很真誠,因為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會閃來閃去,就那樣,迎著陽光蹲在他麵前問他!

他猶疑地看了看阿嗲,阿嗲哆嗦著嘴唇,緊緊的抿了抿,深陷的皺紋和他蒼桑的眼神裏都透出無奈和傷感!

“我願意!我願意!可是我要帶著我的阿嗲!你肯嗎?”當時他是這麼回答的,也知道自己的眼睛裏肯定寫滿了渴望,也寫著害怕!

是的,他渴望一個家,渴望疼他愛他的父母,渴望他的阿嗲不用再受苦!害怕,害怕他不能再和阿嗲在一起,那麼他寧願和阿嗲一起拾罐子,他的阿嗲是他最親的人……

“好!”那個自此以後變成他父親的人當時很用力的抱著他說!

“吱,吱……”一串緊急刹車聲把周諾鋒從悲傷的回憶中拉了出來!“怎麼回事?”他皺了皺眉頭問道!

“md,前麵有個人突然從對麵跑了過來……”老王顯然也是心有餘悸,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突然又意識到什麼?“嘻嘻,鋒少,您別介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