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潮、楊朝宗兩個廢物又有什麼話說?”
目光集中到張通儒的身上,中書令整衣冠奏道:“令狐潮欲在雍丘之東南築城,徹底截斷雍丘城的補給,張賊或者被擒或者逃遁別無它途。”
張通儒與令狐潮等降將有舊,也將其引為臂助,隻是沾光的時候少,擦屁股的時候多,怒其不爭,亦無可奈何。
“張忠誌在哪?”安祿山想到了可解危急的大將,高尚道:“正在河北平定叛亂。”
想到一團糟的河北,安祿山恨得牙根癢癢,一條臭魚,攪的一鍋腥。臭魚是誰?就是又臭又硬,想起此人恨不得吃他的肉,有時又免不了佩服一下的顏真卿。顏家在河北根深蒂固,一直和安祿山作對,八大金剛中的崔乾佑、張忠誌一直在河北討賊,如果能倒出手來,隨便哪一個人出戰雍丘,早將張賊劈為兩段。
忽地想到一人,問道:“哥舒翰在幹什麼?”
“還在聯絡部曲。”
哥舒翰投降之後,每天不停地寫信,河東李光弼、安西李嗣業、河西王思禮、南陽魯炅等都曾是他的部下,勸其投降大燕。也不知哥舒翰做人為何如此失敗,居然沒有一個有分量的將領受其感召投降的,老家夥沒用了。
安祿山道:“就讓他到陰間接著寫吧!”
曾經罵過安祿山雜種的哥舒翰,必須得死,隻是早死晚死的問題,沒有利用價值,殺掉還可以振奮士氣,早些殺了為好。
安祿山已經起身,又道:“通知孫孝哲,別忙著做衣服了,朕還有衣服穿,督促阿史那從禮立即出發,取了李亨小兒頭顱,則天下自定。”
“吾皇聖明!”宰臣山呼萬歲,送陛下回宮。
嚴莊望著安祿山的背影,若有所思,安祿山直接來到淑妃烏氏的寢宮流英宮,早有小黃門過來報信,烏氏早早在宮門前候著。
“臣妾參見大家,大家吉祥!”
“起來吧!”安祿山下了大輦,李豬兒在一旁攙扶著,道:“聽說小姨進宮來了?”
“特地帶了食材,準備親自下廚為陛下做您最愛吃的珍珠縷子膾、熱絡河、百歲羹,再加上千金碎香餅子。”烏氏笑吟吟地樣子甚是可人,安祿山任由她將小手放在手心,慢慢地往裏走。
鄭國夫人做的一手好菜肴,安祿山非常喜歡,即使從興慶宮抓來的廚子也做不出相同的味道,他們夫婦二人真是一對妙人:一個善於剪裁,能做出最合身的衣服,一個精於廚藝,能做出最可口的飯菜。而且,他們都是你一眼可以看穿、心思純淨之人,也許隻有心靈的空靈才能在各自的領域達到這樣的境界吧?
安祿山隨口說道:“聽說你將晉王送來的東西都退了回去?”
烏氏非常詫異,瞧了一眼李豬兒,心道大家又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臣妾住在皇宮,衣食用度大家早安排的妥當,又有兄弟在地方上采辦一些奇巧之物,缺的東西倒也不多,實在是用不上那些東西呢!”
安祿山柔和地一笑,道:“你就不怕將來他坐了天下,反來為難於你?”
烏氏悠然道:“臣妾一介女流,所要不多,是我的東西誰都搶不走,不是我的又何必強求?”
“你都想要什麼,說來聽聽?”
“臣妾隻要陛下福壽安康!”
安祿山猛地攥緊了手心的小手,不想放下也不敢放下,生恐就此失去了她。
良久,重重地說道:“你的心,朕知道了!”
李豬兒心道:好一個玲瓏女子,居然將話兒說的滴水不漏,是完全出自真心還是曲意逢迎?
雄偉的洛陽皇宮,她的主人已經雄心不在,病入膏肓;遼闊的草原,她曾經的主人正在為再一次躍馬奔馳而展開瘋狂的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