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怔，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之色，過了半晌他才淡淡說道：“帝師貪贓枉法妄圖造反，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朕何錯之有？”
夜九霄身子微微顫抖，聲音中都帶著一絲絲的激動道：“帝師家境清貧，一生從不迎合官場，就連街邊的小孩子都知道，這樣的一個好人，怎麼會造反？皇上您無所不知，手下的密探遍布天下，又怎麼會不清楚這一點？您……您為什麼先派人抄家，又派出殺手，竟然要殺帝師全家，一個不留？”
皇帝大驚，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露出驚怒交集之色：“混賬！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是誰跟你說的？”
夜九霄慘笑一聲，卻是不答，又問道：“皇上，三十年前，您因為練那至尊無上的帝皇聖訣，而不小心走火入魔，傷及五髒六腑，臣那時耗費了無數心力，仍然沒法為您徹底治愈，您是如何在一夜之間痊愈的？”
皇帝大怒：“大膽！夜九霄，你好大的膽子，朕的事情你也敢過問？”
夜九霄苦笑著搖頭道：“皇上，您龍體的貴重，關乎於天下，關乎這個江山！我夜九霄位極人臣，便是要負責您身子的康健，那帝皇聖訣是皇家秘法，一旦練岔極有可能危及性命，這等大事，臣如何會不關心？”
皇帝臉色時青時白，終是強忍住怒火道：“我服了父皇留下來的秘寶，這才痊愈的。”
夜九霄點點頭：“先皇神通廣大，留下秘寶自然不奇怪，但您為什麼要拖了三年，終日咳血才忽然想起來服藥的？”
皇帝眼中露出一抹狠辣之色道：“夜九霄，你真當我不敢殺你麼？”
夜九霄搖了搖頭道：“皇上天下無敵，既然你已經練成了帝皇聖訣，那這普天之下已經無人是您的對手，您想要殺我，自然易如反掌。”
皇帝哼了一聲道：“你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速速說來！”
夜九霄點點頭，忽然說出了這天底下最隱晦，也是最驚人的秘密：“皇上，你究竟是誰？你是什麼時候和真皇上調換了身份的！”
皇帝大驚，一向沉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惶恐之色，夜九霄盯著皇帝的眼睛，一言不發。
二人就這麼對視著，誰也不動。
“轟隆！”就在此時，九天之下降下厲雷，瞬間將天際照亮。
倒映在二人臉上，都將二人的臉映的煞白。
唐傲藏在樹林當中，此時的心情也唯有震驚二字可以形容，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夜九霄帶自己來這裏，竟然是為了告訴他這等驚天動地的秘密。
突然，皇帝縱聲大笑，那笑聲遠遠傳出去，竟然蓋住了雷聲：“夜九霄，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懷疑起朕的身份，你倒是說說，我如果不是皇帝，那我是誰？”
夜九霄盯著皇帝，默然良久，忽然歎了口氣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聖光宗的教主，也就是三十年前那一役，死在皇上手中的宇文賦！”
靜，在那一瞬間，世上就好像滅絕了聲音一樣，隻留下寂靜。
皇帝的笑聲停在一半，臉上震驚和惶恐之色再也遮掩不住。
夜九霄垂下頭，站在那裏，像是一尊石塔，與石頭稍微有些不同的是，他在顫抖著。
過了半晌，夜九霄抬起頭來說道：“我說的沒錯吧？皇上？宇文賦！”
皇帝愣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才嘿嘿笑道：“夜愛卿，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會是聖光宗的教主？你忘記了麼？當年是我親手殺了他！”
夜九霄點點頭道：“當年皇帝和宇文賦一戰，天地變色，方圓五裏一切活物都未能幸免，皇上和宇文賦是當世最強的強者，你們的戰鬥，一般人根本無法插手，那時臣修為尚未大成，無法參與，但後來我也仔細調查過皇上和宇文賦大戰的地方，卻沒有見到宇文賦的屍身。”
皇帝冷笑道：“我說過，也許是聖光宗的餘孽將他的屍身偷偷帶走了。”
夜九霄點頭：“這個可能性的確有，臣當時也是這麼認為的。”
皇帝臉上露出笑意：“那還說什麼？夜愛卿，是你誤會朕了。”
夜九霄沉默半晌，忽然道：“皇上，那您可否告訴我，為什麼這件事起，您卻主動要棄離皇宮，不和那幕後黑手正麵交戰？”
皇帝一怔道：“我不是解釋過此事？那人在暗我們在明，隻有隱藏起來，才能一擊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