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水蛇已經調轉蛇神,張開血盆大口,向著他就吞來。
就在錦衣鷹閉目待死,幾乎已經徹底放棄之時,忽然一個東西從湖底躥出,直奔那水蛇。
這東西速度極快,根本不死人類,他赤著上身,身上的黑色銘文大多脫落。
錦衣鷹心中一震,這東西不是別的,竟然就是那屍魁!
原來,因為湖水倒灌入密室,屍糜香徹底壞死,那束縛屍魁的銘文就此失效,失了阻攔的屍魁,被月夜陰氣一激,登時蘇醒。
它身體僵硬,根本無法遊出這碧霞灣,方才一直就在湖底。
但錦衣鷹和大水蛇一番纏鬥,竟然雙雙向湖底墜落。
那屍魁天生就是吸取精氣的至凶之物,錦衣鷹、司徒鬆、藍幽此時都有傷在身,陽氣缺缺,相反那大水蛇為禍百年,不知吞吃了多少人類牲畜。
它身上的陽氣極重,就算在水中也無法掩蓋,屍魁被陽氣吸引,衝著大水蛇就撲去。
下一刻,屍魁狠狠地咬住大水蛇身軀,拚了命的吮吸陽氣。
大水蛇吃痛,也知道咬住自己的這東西非比尋常,它驚慌之下,在湖中不停的翻騰,將整個碧霞灣的湖水都攪得渾濁起來,湖底卷起一陣陣渦流。
也是錦衣鷹福大命大,在此命不該絕,那翻騰的渦流竟然成了一條向上的通道,將他還有幽藍、司徒鬆卷在一起,就這麼送上了湖麵。
錦衣鷹死裏逃生,也不管腦中嗡嗡作響,抓住二人就拚了命的遊上了岸。到了岸邊,正好趕上天明,滾滾紅日從地表東方緩緩升起,將整個大地照亮。
錦衣鷹躺在地上,身上再無半點力氣,隻覺渾身上下寒冷無比,身子都快凍僵了,他就這麼躺在初升的太陽底下,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響起了腳步聲,隻聽一個熟悉的人叫道:“在這裏!在這裏!我找到他們了!”
錦衣鷹昏昏沉沉之際,無暇分辨來人是誰,但他負傷極重,再也堅持不住,就此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錦衣鷹才悠悠轉醒,醒來時見周圍景色極為熟悉,竟然是在自己的屋子中。
他找來一件衣服披上,察覺有些異狀,卻不知道哪裏不對,渾渾噩噩之際,已是踉踉蹌蹌走出房間。
屋外正有兩人在那交談,見到錦衣鷹都極是詫異:“你怎麼起來了?”
錦衣鷹拖著虛弱的身軀,捉住一個人問道:“三哥……司徒鬆可還好?”
那人一愣,旋即臉色陰沉下去。
錦衣鷹一見心知不妙,怒道:“你說話啊!”
那人歎了口氣:“三哥被咱們發現時,因為屍蛻入體,早已經走了。”
“你說什麼。”錦衣鷹如墜冰窟,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他死了?他死了?”
那人點點頭道:“是二哥親手殮葬的三哥,二哥說三哥體內有屍蛻,為防將來釀成大禍,就將其火化了。”
錦衣鷹聞言,似乎失去了渾身上下最後一點點力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人見狀歎道:“你……你莫要傷心難過,對你胳膊的傷勢不好。”
錦衣鷹一愣:“胳膊?”他低頭望去,卻見自己整條左臂處空空蕩蕩的,竟然空無一物。
他心中大驚,悲憤下狂怒道:“我的胳膊呢?”
那人歎道:“你胳膊處中了屍毒,幸虧二哥及時施救,不然……”
錦衣鷹木然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像是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再也不剩下什麼。
那人見他這樣,有心要寬慰他兩句便道:“你救回來那女子已經被二哥治好了,隻是她先負內傷,再被寒氣入體,今生隻怕都要落下病根,每逢陰天下雨,都要渾身劇痛難忍了。”
錦衣鷹聞言倏的抬起頭來,眼中落下兩行清淚,他跪倒在地,驀地放聲大哭。
他身旁那人看的也是雙目通紅,一言不發。
自此以後,錦衣鷹性子大變,再不好勇鬥狠,再不眼高於頂,他變得寡言少語,性子衝淡。
多年之後,錦衣鷹憑著自身的天資卓絕,竟是已肉身窺得真聖之奧,練到了真靈境巔峰境界。
司徒師將故事講完,心中也有所感懷,坐在一旁咕咚咚喝下一大口悶酒,久久不能做聲。
唐傲聽完,默然片刻,忽然問道:“那你們司徒家和蘇家的恩怨最終是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