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聽後,緩緩坐起身來。
後背猶如火燒般劇痛,他卻一聲不吭。
眾人圍在他身旁,都等著唐傲發話。
過了好久,唐傲才長歎一聲:“夏長老呢?”
司徒師神色一黯:“夏徵的遺體被宋長老帶走了,說要交給宗主發落。”
唐傲點點頭,歎道:“如果再最後一刻,夏長老不收手的話,死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眾人無言,唐傲想起夏徵臨死前的淚水,心底忍不住一陣抽搐。
他望向天空,此時天已蒙蒙亮,黑夜在漸漸消散,東方處湧現出一抹紅光。
唐傲沉默半晌,忽然問道:“息曦師妹呢?她還好麼?”
司徒師點頭道:“多虧了唐師弟事先察覺,為她準備了龜息丹,再讓她佯裝自殺,這才騙過了去殺她的殺手。”
唐傲歎道:“想要騙過夏徵談何容易?恐怕是他良心難忍,看到息曦師妹自盡後,沒有再補上一刀。”
楚南冷哼道:“夏徵那人喪心病狂,壞事做盡,又怎麼會手下留情?想來是他以為計策成功,大意之下才沒殺死息曦師妹吧。”
唐傲苦笑一聲,卻沒有回答。
“對了。”司徒師好奇道:“唐師弟,你是怎麼把龜息丹交給息曦師妹還瞞過了夏徵耳目的?”
唐傲笑笑道:“這事其實說起來不值得一哂。”
楚南和柳飛絮也湊上來好奇道:“對啊,那天你不是和雪兒吵架,一整天沒出屋子嗎?我們擔心你,都守在屋外來著。”
唐傲嘿笑一聲道:“你們守著的是雪兒,可不是我。”
眾人一愕,楚南道:“什麼意思?”
唐傲道:“我察覺到夏徵有可疑後,就知道夏徵必然會安排眾多人手盯著我,我想要大搖大擺走出去自然會被夏徵察覺,為了麻痹他,我特意和雪兒演了一出戲。”
“演戲?”眾人不解,在場的楚南已經有些領悟了,他一拍額頭笑道:“偷天換日!”
唐傲微笑點頭道:“不錯,我和雪兒假意關起房門吵架,卻偷偷交換了衣物,你們看到哭泣奔出我房間的其實不是雪兒,而是我。”
眾人聽後,這才恍然大悟。
唐傲又笑道:“夏徵隻吩咐手下緊盯住我,卻對雪兒疏於防範,我出了房間後,沒用什麼手段就擺脫了別人的盯梢,之後我又換過衣服潛入大牢,將龜息丹送給息曦師妹,讓她假死。”
眾人聽唐傲一番講述,心中覺得唐傲這人果然心細如發,算無遺策,紛紛點頭。
司徒師臉上激動,重重拍了拍唐傲肩頭道:“唐師弟,這可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恐怕息曦師妹就要含冤而死了。”
唐傲嘿嘿一笑道:“哪裏,是碰巧罷了。”
柳飛絮這會兒奇道:“對了唐師弟,息曦師妹假死後,夏徵一連三天來找你喝酒,這有什麼門道?”
唐傲歎了口氣道:“恐怕是來試探我的。”
說著,唐傲苦澀一笑道:“嘿,夏長老為人謹慎,息曦縱然死了,案子也算是蓋棺定論了,他也仍不放心,他這一連三天來找我喝酒,估計是擔心我看穿他的計策,特意來試探我的吧。”
“這麼說來。”孫不乖好奇道:“夏徵一開始就警戒你了?”
唐傲有些疲累的點點頭道:“也許吧,更多的是他疑神疑鬼,或許黑暗的路走的多了,走在光明大道上不適應吧。”
眾人一時無言,楚南又問道:“唐師弟,如果夏徵真的成功了,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唐傲沉默半晌,笑道:“毒害掌門,嫁禍於我。”
眾人一驚,唐傲又繼續說道:“夏徵大事已成,又捉到了叛徒,在門內威望極高,這會兒恐怕隻缺一個機會,就能掌握赤月宗門內實權,隻要他找個機會毒害了宗主,再嫁禍給我。到那時候,他振臂一呼,鼓動赤月宗上下去找聖龍門報仇,再由他裏應外合,想要覆滅赤月宗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家聽夏徵心思如此深沉歹毒,都不由得渾身一寒。
楚南強笑道:“縱然如此,他還是敗給了兄弟你的計謀,你這一手打草驚蛇還真是漂亮。”
唐傲笑道:“是夏徵疑神疑鬼,憑他的手段,又怎麼可能讓我們在宋飛羽屍身上找到破綻?”
司徒師黯然點頭道:“我認識夏徵二十餘載,誰想到他竟然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成了聖龍門的叛徒?”
唐傲想起一事問道:“對了,司徒師兄,夏徵曾在臨死前提過一位師兄,你可知是什麼事情?”
司徒師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上玄天峰時,夏徵已經是玄天峰排行第一了,不曾知道有什麼師兄,恐怕你得問問宋長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