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及其配合,甚至都沒有看菜譜,也沒像服務員也就是小二詢問名吃,張口就叫了白封肉,紅燒湖鯽,山芹芽,翡翠蝦卷,辣豉香兔。簡直對這菜譜熟的仿佛這店就是他家開的。
“你叫這麼多吃得完麼?”我幾乎懷疑他的胃口可以和某種體形龐大身材笨拙小眼睛大耳朵的某種家畜相比。
“有錢難買我樂意。”他學著我的語氣“輕蔑”地道。
好一句現學現賣!我白了他一眼,“有錢怎麼了,有錢就可以這麼揮霍了?知不知道在世界的某片土地上還有數千萬的非洲兒童吃不上飯!”
“什麼非洲兒童?”
“沒什麼,”我懶得和他解釋,“說你的膚色健美。”
“那自然是。本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還厚顏無恥,恥不自知呢!”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伶牙俐齒的?”
“你以前不知道的事,夠編一部四庫全書的。你以後不知道的事,編的書連皇城都裝不下!”
“……”
我們正一來一往的鬥著嘴,直到小二上了水酒和第一道菜,紅燒湖鯽。我沒有再理會他和那些廢話,執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往嘴裏送,這魚燒得沒有半點淡水魚的土腥味,入口即化,魚肉也很容易從魚骨上剝離,於是就忍不住多吃了幾塊。菜漸漸齊了,我被這些香氣誘惑地食指大動,眼下一沒狗仔二沒同行,也就不必裝什麼淑女了,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
坐在對麵的薛冷秋卻隻吃了零星幾口,反是一邊自斟自酌,一邊饒有趣味的看著我吃。“不喝一杯?這翠香樓的醉月釀還是不錯的。”
我飛快的搖搖頭,嘴裏塞滿了東西不便說話,隻是含糊的敷衍了一句,“沾酒即倒。”
這是真的,直到現在我仍清楚地記得,七歲那年在孤兒院,不隻是誰從哪裏弄來了一瓶白酒,我們都很好奇這是什麼,於是有人提議大家都嚐嚐。誰知我剛剛沾了一滴,便暈倒過去,把小朋友們嚇哭了。總算還有一個機靈點的,去叫了阿姨,阿姨的說,我隻是醉酒,就把我抱回到床上,把其他的小朋友訓斥了一頓。從那以後,我就沒喝過酒。我不能喝酒是圈內聞名的。
我秋風掃落葉般的搞定了幾道菜之後,才發現薛冷秋竟一直的盯著我毫無優雅可言的吃相,不置一詞。“你幹嘛不吃?”話說,既然這麼想敲詐我,應該是他一副吃的很過癮的樣子才對,似乎現在的角色有些顛倒。
“看著你吃一樣很有意思啊!向那個什麼來著……”他故作沉吟一番,而後恍然大悟,“噢,對了,被餓了許久終於有食物吃的小豬!”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說的比我想說的直接多了。
“瞧我,多有先見之明,幸虧要的夠多。否則萬一你饑腸漉漉的又沒滿足你,你一個激動把桌子吃了……”
“你怎麼在這?”我適時打斷了他的話,突然想到,他不是該跟紫涯在一起麼?
“你終於想到要關心我了,嗬嗬。”
“少來,我是關心紫涯。你把你妹妹扔到哪了?也不擔心人販子把她拐了去。”
“在周邊的一個小村子裏,說了你也不知道。”他執起酒杯,又飲了一口,“我來幫她辦藥。那村子裏幾乎沒什麼藥材,我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山上采。”
“噢。咦?你今天是特地去廣恩寺找我的?你怎麼知道我去了廣恩寺?”我是今天突發奇想才去了廣恩寺去看什麼無聊的廟會,難道說他隻是路過?這夠巧的,“你不會是跟蹤我吧。”
“跟蹤?笑話,我才沒那麼無聊呢!每天都有一票美女等著我,軟玉溫香,芙蓉帳暖,我幹嘛要跟蹤一個醜八怪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湊到我的耳邊,壓低聲音神秘道,“我會算的。”
會算?有病!我頭向一旁偏偏,避開他的腦袋,瞪了他一眼,“信你才怪。”不願意說算了,幹嗎編瞎話蒙我。不過,這個時空的男人似乎都保有兩大特點,一是帥,二是神秘。
“你吃飽了?”他指著幾乎沒動的白封肉和隻剩芽的山芹芽,“怎麼沒吃?”
“我不喜歡鴨子的味道,那個,肥肉吃多了容易血栓,雖然這道菜做的不怎麼膩。”
“血栓?”他挑起一根眉毛。
“你不知道的東西。”
“不說算了。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結帳!”他在桌子上擱了一錠銀子,起身離去。
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要我請他吃飯的意思。God,這男的是不是有病。下午跟我貧了半天,難道就是為了狠狠的請我吃一頓飯麼?
“難道你吃了這麼多還想再來一頓?”見我怔住不走,他回過頭看著我,揶揄地笑著,轉身出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