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卑鄙！”伯努憋了半天，在林陌的冷眼下，最後冒出了這麼個詞。
顏心壓根不受它影響，一臉冷然地盯著伯努看，勢必要從它嘴裏掏出一些東西來。
“我猜，你跟風琅走，並不是想投靠羅義他們是不是？你隻不過是想和風琅在一起。既然這樣，我讓你回答的問題又不會對風琅有傷害，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呢？”
要自己一步一步說出自己的猜測，每說一句話，她都會看伯努一眼，試圖從它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幸虧伯努這些年光長個子，不長智商，所以它想了想，竟然讚同地點頭了。
“你想問什麼？”伯努緊張地繃直了腿，尾巴在身後搖來搖去，晃個不停。
“羅義他們去哪了？”顏心嚴肅著一張臉，語氣謹慎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跟風琅在一起。”伯努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還在滴溜溜地轉著，一看就是在撒謊。
顏心快被氣笑了，這伯努當她是傻不成？以前她怎麼沒發現伯努還有這種掩耳盜鈴的愛好呢？！
“你在說謊！”顏心直接點了出來，伯努立馬慌亂地原地轉圈。
林陌以為伯努想要逃跑，一道光分成了四道光線，射向了伯努的四肢，頓時伯努趴在了地上，顏心聽到一陣骨折的聲音。
這次顏心沒有阻止，她神情冷酷地看著趴在地上一臉痛苦的伯努，隻是心裏忍不住歎了好幾口氣。
“我，我不能說。”伯努眼睛瞪成了圓球，眼睛裏有血絲，咬著牙齒說道。
“為什麼不能？”顏心不明白，為什麼伯努會這麼忠於羅義。
“我有辦法知道，心心你站一邊看我的。”
林陌將顏心拉起來，在她的額頭上安撫似地親吻了一口，待顏心浮躁的心情冷靜了下來以後，才走到伯努的身前。
隨著林陌的靠近，伯努的身體不停地打顫，那種契約的威壓讓它的靈魂開始有股撕裂的疼痛，忍不住想要嘶吼。
“……你想做什麼？”伯努有些害怕地問出口，顏心給不了這種陰影，隻有林陌，才會讓它害怕到控製不住自己身體。
林陌將手放在了伯努的額頭，伯努想要大聲地趕走他，可是它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張開了嘴發不出一點聲音，像是在演默劇。
差不多過了一分鍾的時間，伯努的身體不再顫抖，顏心有些緊張，莫名的感到不安，她想要阻止林陌的做法，可是說不出理由。
林陌將手拿開，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
“原來如此……”他低聲地說道，眼神格外的愉悅，像是得到了什麼有趣的信息。
“你知道了？”顏心快步走到林陌身邊，用手抓住林陌微涼的手腕，緊張而又急促地問道。
地上的伯努眼神死寂，身體一動不動，就好像是……死了一樣。
“它，它怎麼了？”顏心有些感到傷心，她似乎知道伯努是什麼情況，但是下意識地否決了那樣的想法。
主寵契約裏曾說過，主人想要查看離心的寵物的思想，可以攝魂。隻不過，被攝魂的寵物會失去靈智，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傻子。
“沒死。”林陌冷漠地看了伯努一眼，那一眼就跟看路邊的野草一樣，不含任何意義。
“可以恢複麼？”顏心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問了出口，她不想看到這樣的伯努，你可以說她是心軟，也可以說她是假好心，但是她就是這樣的……不喜歡林陌殺戮或者傷人的普通人。
之前她沒有阻止，現在心裏升起了無端的愧疚，明明不是她攝魂，可現在她比林陌這個傷人的還要自責。
“你想讓它恢複？有必要麼，它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林陌不解，可是他還是很溫柔地將手放在顏心的臉頰上，專注地看著顏心。
“我就是，想看一看它以前的樣子……可以麼？”顏心擔心林陌不會答應，聲音都放低了好幾個度，聽起來就跟撒嬌一般。
“好，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為你得到，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為你做到。”林陌此刻表現的宛如最忠誠的騎士，嘴角邊的弧度不再冰冷，而是春風和煦一般的溫暖。
他從袖子裏拿出了一道白光，甩在了伯努的身體上當，白光籠罩住伯努的全身，像是西方的治療術。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街道上的拐角處，沒有監控，也沒有人群。就算有普通人過來了，也看不到什麼，因為林陌一開始就設置了針對普通人的屏障。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顏心的眼神變得有些焦灼，因為都三十分鍾了，伯努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還有多長時間，能救回？”顏心拉著林陌的手，眼神卻盯著伯努問道。
“還有半個小時吧……畢竟這可是一個輪回。”林陌的話顏心隻聽到前半句，因為他全身心地關注著伯努的變化，同時在傾聽這一個答案。
就在此時，屏障外麵出現了一抹熟悉的人影來，顏心隻是餘光一掃，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可真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林陌隨著顏心的目光看了過去，是風琅。
風琅似乎看見了屏障裏發生的事情，眼神從一開始的漠然到狠厲，僅僅是一個照麵的變化。
這個場景有些令人誤會，畢竟伯努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顏心和林陌站在一邊，那道白光就像是殺人道具一般，構成了風琅眼中的殺人現場，不，殺伯努現場。
“等等……風琅，你聽我們解釋。”顏心伸出手，表情無奈且焦急，她不想讓風琅破壞了拯救伯努的事情。
林陌安撫地拉回了顏心的手，下一秒就已經出了屏障，和風琅麵對麵。
此時此刻，風琅的心情跟顏心一樣焦急，他想要從顏心他們的手裏救出伯努，可是林陌就跟個攔路虎一樣，擋住了他的去路。
“為什麼要對小花出手？！”風琅語氣裏帶著隱忍，他看向林陌的眼神裏格外的仇恨與厭惡，質問的語氣與其說是問林陌，不如是在問顏心。
“不是的，我們在救它，你也看到了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之前是我們不對，才會傷到它，可是……”下麵的話顏心還沒說完，風琅就跟瘋了一樣朝著林陌劈了過去。
手掌心帶起的黑色旋風讓林陌皺起了眉頭，林陌有些生氣也有一些蔑視。他生氣的是風琅的做法打斷了顏心的說話，蔑視是對風琅本身實力的看不起。
兩個人就在大街上打了起來，一道黑光一道白光地打著，顏心在屏障裏看的有些著急，可是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伯努，隻好待在屏障裏看著外麵的打鬥。
當看到風琅的黑光打中林陌的手臂時，顏心驚呼了一聲，她差點沒忍住跑過去，隻不過林陌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樣，轉頭朝著她燦爛一笑。
顏心頓時有些著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分心？！
風琅趁著林陌轉頭的機會，狠狠地用腳踢了過去，腳上帶著濃鬱的化不開的黑霧。
林陌就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在風琅踢過來的同時，也出腳了。
隻是顏心卻差點把眼睛瞪出了眼眶，因為風琅的腳上帶了黑霧，可林陌的腳上什麼也沒有啊！這特麼就是兩刀相遇，一刀上抹了毒的作弊！
你來我往的，顏心差點以為過了半天，但其實是半個小時，伯努終於從昏迷的狀態裏完好無損地醒了過來。
風琅的情緒頓時穩定了許多，可是林陌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
他肯定是受傷了！！！都怪她！
顏心在心裏呐喊，看到伯努醒來，她再也忍不住地飛奔了出去，和林陌左右夾擊風琅，憤怒的一掌蓋在了風琅的背上。
伯努在屏障裏尖叫，隻是它出不來，隻能在屏障旁撕心裂肺地叫和拍爪子。
“對不起。你剛剛幹嘛要看我啊？戰鬥本來就最忌分心了！”顏心滿臉的愧疚和心疼，她扶著林陌，語氣不好地說道。
“咳咳……我沒事。”林陌朝著顏心微笑，隻是臉頰有股不自然的酡紅，眼神柔和的不行，心裏就跟吃了蜜一樣。
每次看到顏心關心自己，林陌就覺得什麼疼啊痛啊，都沒有了。而且，風琅的黑霧其實沒有那麼厲害，所以林陌說的沒事是真的。
“下次不準在打架的時候看我了！”顏心嚴厲地說道，眼神因為怒火而更加閃亮。
林陌看著她點了點頭。
那邊的風琅還在一股狠勁地攻擊林陌設下的屏障，伯努趴在屏障上哭唧唧地看著風琅，這一幕如果換成兩個人，那還真的就是一對被無情隔開的情侶。
顏心回過神來，目光掃過剛剛傷害過林陌的風琅，落到了正在不斷掙紮的伯努身上，眉頭皺了起來。
不想顏心糾結的林陌很是幹脆利索地打開了屏障，伯努立馬跳進了風琅的懷裏，飛快得爬到風琅的肩膀上坐了下來。
“你……”顏心看著林陌，突然就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好像每一次林陌都在為她著想，而她就像是不懂事的任性孩子一樣，總是被寵著，有時候甚至傷害到了林陌。
她有些自責，心裏又有些甜。
最後看了一眼風琅，林陌摟著顏心在原地消失。
風琅和伯努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表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小花，你真的決定了？”風琅抬手順著伯努的背開始順毛捋，語氣中滿是不確定。
“兔崽子！你看我都跟他們決裂了，你還不相信我啊？”伯努又是抖眉又是抖腿，一爪子拍在風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