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趴在地上的煙華捂著胸口，嘴角逸出了幾絲黑色的血漬，他的臉上浮現了錯綜複雜的條紋，像是咒令，又像是其他。
林陌沒有絲毫的驚訝，看著煙華臉上的那相當於禁錮的條紋，冷漠到了極點。
“您走後，夫人的父親他們醒了過來，用了什麼辦法出來，使得晉長歌受傷進入靈泉治療。沒過多久，夫人的父親就突然變了，夫人十分相信他。但是沒幾日，天地靈寶失竊夫人被捕入黑獄。入獄三天，眾人發現夫人與她的父親失蹤不見，並且……”煙華遲疑了一瞬間，林陌頓時表情變得猙獰。
“並且什麼？”林陌氣勢洶洶、滿臉威脅地看著煙華，他的煞氣就快具現化，顯然這麼多的事情讓他心頭憋著氣。
“晉長歌死了。”煙華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地用平淡的語氣敘述起來。
林陌像是被定住了身形，這個消息像是當頭一棒讓他呆立當場，腦海裏顏心的身影和晉長歌的身影交錯出現。
“石老在哪？”林陌麵上平靜看不出波瀾地開口詢問，煙華依舊趴在地上，沒有林陌的準許，不敢動彈。
“在他家裏的書房中。”煙華甕聲甕氣地回答，眼底空洞看不出什麼來。
林陌轉身就走，快要出門的時候，留下解禁的話。
“起來，自己去領罰。”這個宅子可不僅僅隻是住宅，私刑一應俱全。
煙華默默地站了起來，目送著林陌走出了宅子，等到人影再也看不到的時候，轉身離開了門口，默默領罰去了。
趕往石老書房的林陌一路上心不平氣不順，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一直不敢相信，甚至對自己的聽到的感到懷疑。
“您，回來了！”林陌進門的刹那，石老本來皺著眉頭看過去，即將出口的嗬斥話語頓時咽了回去，隻剩下滿臉的驚喜。
林陌點了點頭，原本的怒氣再看到石老的青色胡渣以後，都變成了內疚和不安。
“石爺爺，你這是……”林陌也清楚青色胡渣代表的意思，他也看到了石老眼底的黑色和明顯的疲倦。
“我沒事，你回來就好。”石老沒有問十八煉獄的情況，隻是一臉欣慰地看著林陌，仿佛林陌在，便一切安好了。
林陌語塞，原本的質問，都問不出口，雖然他很想知道顏心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抑或者是晉長歌死去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我不在的時候，家裏都發生了什麼？”林陌歎了口氣，仿佛get到了石老的疲倦，一副有些心累的模樣。
石老捏著眉心，雖然疲憊卻強打起精神來，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回答林陌。
林陌也盡量冷靜地聽著，當聽到顏祁毅打傷晉長歌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一刹那閃過一點波動，直到他聽到石老決定將顏心打入黑獄，他再也忍不住情緒的爆發，站了起來。
“石爺爺。”他沒有被擔心和焦慮衝昏頭腦，至少此刻他還是冷靜居多的，但是他依然受不了聽到顏心受苦的事實，“我知道你是為了規則，但是心心她也隻是個普通的隱士，根本沒有能力抵禦黑獄的刑罰，以後，她的過錯便算在我的頭上吧。”
石老靜靜地聽著林陌說完，臉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來，在他做出那樣的決定以後，就預料到了如今的場麵。隻是，林陌比他想象的還要沉迷那個顏心。
“好。”石老沒有說其他的，隻應了一聲好後不再開口。
“長歌的死因可查清了？”林陌一臉冷靜地詢問起來，他將晉長歌看作地獄裏唯一的朋友，也就比較重視。
石老點點頭，他按照自己的推測，將他的想法說給林陌聽，隻是林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對勁。
“之前地獄發生一起地動，很突然，大概是天地靈寶被盜取的緣故，那震動就是從靈田那裏傳出。地震之後，靈泉山洞崩塌，結界之牢發生變化，靈泉裏的長歌出現意外，本就重傷更是不治而亡。”石老陳述的語氣略帶一點個人色彩，他的內心大概認定了是盜取靈寶那人的鍋。
林陌詭異地沉默了，他隱約想起，與顧冷對戰的某一時刻，曾經致使空間動蕩，甚至出現了裂痕，而十八煉獄也恰好就在靈田裏。
“是我的錯，震動是因為我在煉獄裏正與顧冷對戰，動作太大才會引起空間震蕩。”林陌有錯就認，絕不會為自己找借口。
石老的表情有刹那間錯愕，但很快他就收斂了情緒，麵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他的心情來。
“是那孩子不幸，不關你的事。”石老終究選擇開口安慰林陌，地獄之子和普通的守護者，誰都知道該選擇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