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盧安娜
將至黃昏,未至黃昏。
班哈布斯堡外的地平線的盡頭一片殘紅,放眼眺望,隻有一片蒼茫。
暮光之中,城堡外不遠處的地方,馬背上斜長的影子映射在冬日裏荒蕪的土地上。
白馬正悠然自得之間,馬背之下的身影真麵目才清晰而現,卻是一個年方十六的男孩,正是七夜殿。
“這就是雷克大叔說的哈布斯堡嗎?”
看到前方的城堡,七夜殿風塵仆仆的麵色上浮現出一絲喜悅。
“嗡——”
忽然感到腦袋中一陣眩暈,可以明顯的聽到自己的耳鳴,全身都是冷汗,,眼皮重……
七夜殿全身的力氣就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雙手發軟,他幹脆扶住馬背,匍匐在白馬的身上。
這時,他發現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之前那匹半人馬臨死的時候,那中骷髏臉?
怎麼回事?難道是咒術?
這種突如其來的巨變讓七夜殿有點難以接受,他雙手抱頭,讓頭搖晃兩下,努力清醒過來……可最後還是眼睛一閉,四肢失去平衡,從馬背上跌落在地上。
好刺眼,朦朧中能聽見周圍的火燒木柴的“劈啪”聲,七夜殿慢慢的睜開眼睛適應周圍昏黃的光線。
“你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呢,要不要我幫你呢?”
月夜下,城堡外的荒郊,平躺在草堆上的七夜殿盯著身前藍發少女的胸部——很水靈的一個姑娘,十五六歲的樣子,健康的麥色肌膚,一頭藍色的長發。
她是誰呢?
“少年,你大概是在野外流浪到這裏的狼族吧。”
“你怎麼知道?是你救了我嗎?”
“正是這樣呢,孩子——我叫盧安娜。”
“我叫七夜殿。”
七夜殿漸漸回過神來,眼前的少女的形象也毫不猶豫的變得高大起來。
“我救了你,你好歹表示一下吧?”
“表示?”
“待會去城堡請姐姐吃飯吧!”藍發少女朝他拌了個鬼臉。
夜漸漸深了。
火堆看上去已經熄滅了,上麵一口小鍋裏冒著熱氣,七夜殿靠在一棵大樹下。
藍發少女不知道去哪了,不過她的包裹還在,估計沒走遠…過了一會,藍發少女回來了,手中捧著個小木碗,走到七夜殿跟前。衝七夜殿露出純真的笑臉……然後看著七夜殿,用手沾了一些小木碗裏搗碎的綠色液體在自己的太陽穴抹了抹。
“你是不是在來這裏的路上遭遇過半人馬?”
盧安娜把小木碗伸到七夜殿麵前,七夜殿也學著她的樣子沾了一些抹在自己的太陽穴,一股清涼,腦袋一下子感覺輕鬆多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能夠讓狼族這樣虛弱的也隻有半人馬的詛咒了。”
盧安娜欠了欠身,表示我的感謝,她拍了拍七夜殿的肩膀,又說了一堆話。
七夜殿沒有認真聽,他實在是太累了。
“喂!七夜……殿,你還想睡呀?該走啦!”
“去哪呀?”
“哈布斯堡呀。”
……
兩人走進城堡大門,來到街道上。
街道雖不長,也不寬,卻也有幾十戶店鋪人家。
這片大陸上有無數個這麼樣的小鎮,每一個都是這樣子,簡陋的店鋪,廉價的貨物,善良的人家,樸實的人。惟一不同的是,這哈布斯堡雖然也有這樣的店鋪人家,站在裏麵守店的卻是狼人與黑色煉金術師。
一個正常點的人都沒有。
街道兩旁的門窗,有的關著,卻都已殘破敗壞,屋裏屋外,都積著厚厚的灰塵,屋角簷下,已結起蛛網。
一隻黑貓被腳步聲驚起,卻已失去了它原有的機敏和靈活,喘息著,蹣跚爬過長街,看來幾乎已不像是一隻貓。
饑餓豈非本就可改變一切?
難道它就是這城堡裏惟唯一不嗜血的生命?
七夜殿眼睛裏忽然露出種混合了痛苦和憤怒的表情。
是誰?怎麼會將一個繁榮的人族城堡變成一個人間地獄?
“下午好,盧安娜大人!”街道的另一邊,一個身著獸皮的女孩一邊走過來,一邊向米娜與七夜殿鞠躬。
“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叫七夜殿。”
“你好,小姑娘。”七夜殿向她回了一禮。
“我叫安妮!”小女孩自我介紹著從錢袋裏掏出一個錢幣放進了我剛擺好的木箱裏。
“安妮很高興認識你,七夜殿大人!請問你是第一次來哈布斯嗎?
“正是這樣呢!可是?”七夜殿點點頭。“可是為什麼你要稱呼我‘大人’呢?”
“啊?”安妮不解地看著七夜殿還有他腰間佩戴的斬狼刀,“我就不用打擾兩位了,那麼,我先走了,兩位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