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威的話讓我感到心煩,宴會還沒結束,我就推說身體不舒服出了宮。

馬車駛在寬敞的街道上,恒朝對商業的限製不是很嚴,所以街道上還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我打開車門,叫車夫停下。

“我想獨自走一會兒,你們先回府去吧。”我對流星說。

“可是……還是讓奴婢陪著您吧,奴婢擔心小姐的安全……”流星猶豫著。

“沒事的,我就是隨便走走,一會兒就回去。”我不容置疑地說。

流星拗不過我,隻得先行回府。

我沿著清水河畔走著,華燈璀璨的彩舫在河上靜靜的停著,絲竹之聲隱約傳來,舫上歌妓的歌聲縹緲得就像一個夢。一條河燈光迤邐,繁華無比,宛若銀河落地。

秋天的晚風吹來,我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來到這個朝代不過區區幾天,我卻覺得仿佛過了幾世。每天從睡夢中醒來,我都希望這隻是一個夢。我想念家,想我的朋友們,想我未看完的小說,想我冰箱裏沒吃完的冰淇淋……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我輕吟著蘇軾的《水調歌頭》,心下一片淒涼。

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今天晚上的事讓我不得不去直麵一個問題,如果我再也回不去了,我該怎麼在這裏活下去?

我承認自己不是一個有雄心大誌的人,我隻想平平安安衣食無憂的過完一生。但是……我又實在不甘心就這樣嫁人了事。

然而,古代的女子,除了嫁人,還能怎麼樣呢?我不過是個借屍還魂的遊魂而已,我的軀體還是無法擺脫古代女子的命運。

“許嘉柔,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呢?”

我撿起一根樹枝,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身體隨著本能舞動著。這副軀體內雖然沒了內力,但多年練就的功夫底子還在,我劈砍著空氣,想把自己心中的鬱氣發泄出去。

“哼,許小姐真是有雅興啊,不參加宮宴,倒跑到這來舞刀弄劍來了。”一個尖銳的女聲在我身後響起。

懷王妃?真是冤家路窄!

“王妃不是也沒有參加宮宴嗎?怎麼,難道是跟王爺感情不順,王爺沒帶你去?”我頭也不回地譏諷她。這要是在平時,我忍忍也就過去了,但現在本姑娘心情不爽,這送上門來的炮灰,不轟白不轟。

“你!”那王妃氣得臉色刷白,指著我渾身抖得像是踩到了電門上:“你可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啊,把她給我抓起來!”

我這才回頭,然後悲慘地發現那王妃身後還站了幾名彪形大漢。我想起了剛穿來那天的悲痛記憶,立刻拔腿就跑!什麼人啊,動口比不過別人就要動手,一點吵品(問:什麼是吵品?答:喝酒有酒品,賭博有賭品,吵架就要有吵品)都沒有。

真是的,人倒黴的時候連放個屁都砸腳!姑娘我隻是難得地想要憂鬱那麼一小下下,就招來了這支母夜叉,老天大哥你是不是看我活得不夠精彩想下點猛料提高點擊率啊?

那幾個彪形大漢看起來雖然比山還重,但跑起來那叫一個身輕如燕。我仗著許嘉柔的底子勉強能與他們保持十幾米的距離。

“哈哈哈……我看你能撐到幾時。想到明天早上全城的人都會知道許大將軍之女失足溺死在清水河中,本王妃就高興得難以自抑。你們幾個,抓到她本王妃重重有賞!”那狗屁王妃也跟在後麵邊跑邊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