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血染項目部
(下)
張昱被安排在特護病房,特護病房是不允許親人或家人護理的,由醫護人員24小時特殊護理,家人或親屬要了解病人的情況,隻能是在接待室中通過醫務人員轉告,而且接待室的接待時間也是很有限的,接待的人員也限製的很少,每次隻能接待一兩個人。
張昱入院的當天,大家都在忙碌中,還沒來得及好好的喘息一下呢,下班的鈴聲突然響了。
“怎麼?這醫院的鍾不會是快了吧?我們這才剛歇一小會呀,咋就下班了呢?”李櫟看著劉汨問。
“這時間問題上的學問可就大了去了,有人說時間是永恒的,人的心理感應則是相對的,這永恒和相對啊.”
“停!停!下課吧老師。一會永恒,一會相對的,腦子都讓你給鬧大了。”李櫟非常的反感劉汨的這股文縐縐,酸溜溜的書生氣,本來自己書讀的就不多,卻在一個勁的硬衝麻雀下鵝蛋--------硬裝大一號。
“啊,那這麼說吧,你和你的女朋友花前月下的時候.”
“打住,我沒有女朋友。”李櫟馬上又攔住了劉汨的話題。
“好,就說我們哥幾個打牌的時候吧,你說時間過的快還是慢啊?”劉淚問。
“當然是快了,不知不覺的就******後半夜了。”
“那我們幹活的時候,到11點鍾時你說時間是快還是慢呀?”劉汨又問。
“那還用說麼,早晨吃的那點稀粥,跟洗腸子似的,兩泡尿就沒了,又累又餓的時候就他們的盼下頓飯了。”李櫟毫不掩飾的說。
“就是呀,有的時候五分鍾都要看好幾次表,覺得長的不得了了。”王入幫著說。
“這就對了,書上說時間老人是最公正的,但我說它是最無情的,它是專門和人作對的。”劉汨一本正經的說。
“怎麼會呢,為什麼呀?”玉玉問。
“你想啊,我們越是盼著讓它長的時候它就越短,什麼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什麼逝者如斯白駒過隙當你盼著它早過去時.”
“快走吧,明兒再來吧。”醫院裏的工作人員大聲的喊著。
李櫟他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
“哎呀,我還是白費口舌了。”劉淚有些失望的說。
“什麼意思你?”
“我繞了半天,就是想要告訴你們在這裏要耐心的等待,眼鏡說不上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咱們千萬不要著急,越急時間過得越慢,那想這走廊都不讓咱們呆了呀。”
“哎唉!叫你們呢,快走吧!”工作人員又崔他們了。
“醫生,求你了,病人還沒醒過來呢,讓我們在這裏再等一會吧。”
“說什麼都沒用的,快走吧。”工作人員繼續在驅趕著他們。
他們的話被不遠處樓道上站著的羅睿聽的真真的,也看得清清楚楚。她在為張昱傷心落淚的同時,也在為他的這些有情重義的窮哥們欣慰感淚。
李櫟仍然還在向醫生求著情,最後無可奈何的慢慢騰騰的離開了他們占據的走廊頭,當他們走過樓道口時被羅睿叫住了。
“你們不想在這裏陪護眼鏡了嗎?”羅睿一邊向他們這邊走來一邊問。
“哼!”李櫟隻是用鼻子哼了她一聲,大家繼續向前走著。
“樓上有個單人間病房是眼鏡的,就是上次住的那一間,你們就到哪裏去留下來吧。”羅睿說著掏出了301的門號牌和鑰匙給醫生看。
“那好吧,不過你們可都得到病房裏去,不能隨便的在外麵走動啊。”醫務人員說著清理別的人去了。
“還愣著幹啥呀,快上去吧。”羅睿說著將門牌和鑰匙重新裝入口袋,看了一眼仍然在傻站著的他們說“你們用不著這個的,門是開著的,上去就可以了。”
李櫟他們幾個遲疑了一下,半信半疑的上樓去了。
301號單人病房的門半開著,李櫟他們幾個人推門而入,好熟悉的房間那,室內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在對麵窗下的辦公桌上整齊的擺放著四個飯盒,一股股誘人的芳香在撕扯著他們的鼻孔。
“這裏怎麼還有四個盒飯呢?”李櫟馬上拿起一盒打開放在鼻子下麵鏽了一下,“好香啊!不看這盒飯還真的是把吃飯的事給忘記了呢。”
“唉,你們說這盒飯不會是小妖女買的吧?”劉汨猜測著。
李爍剛拿起筷子還沒吃呢,聽劉汨這一說,馬上把飯盒摔在桌子上,“老子就是餓死也不會吃她買的東西!”
“為什麼呀?我們憑啥不吃呀,再說了,你不是都已經吃了嗎?”劉汨看著李櫟說“怎麼?不信是不是。”
“胡說!我什麼時候吃過小妖女的東西了。”李櫟瞪大了眼睛。
“就方才,你敢說你沒吃那別人送的禮品?”劉汨用手指著那一大兜子的禮品。
“那是工友買的!”李櫟看了一眼劉汨。
“可能嗎?這你也信!我們和那位工友有那麼大的交情呀?”劉汨提起禮品袋子掂了掂說“這袋東西少說也得二三百塊錢吧。”
“反正也是吃了,她願意送我們就吃唄,不吃白不吃。”玉玨在給李櫟打著圓場。
“是呀,風水輪流轉,這回呀也該她伺候一下我們了。”王入也搶著說。
“就是,上次眼鏡住在這個屋子裏的時候,你看把她牛的,對我們吆五喝六,頤指氣使,就******差沒讓給她買衛生巾了。”李櫟氣呼呼的說。
“這麼說她的衛生巾是你給買的了。”王入見縫插針的拿李櫟開刷。
“應該說是還給她的才對呀。”劉汨在給王入訂正著。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趕緊吃飯堵上你的嘴。”李櫟剛說完,就使勁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你瞧我這張臭嘴,怎麼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你又提壺字了,以後我們誰也不許再提這個像壹的字了,特別是你!”劉汨一指李櫟說“你最好說哪句話了。”
“知道了,知道了,大家快吃飯吧,”李櫟說著每個人給了一盒飯。
市場經濟時代,各行各業都在追求效益,追求利益的最大化,這使金錢越發顯示出它的重要性,陽光性和萬能性,有人說有錢就好辦事,沒有錢辦不成的事,隻有缺辦成事的錢。醫院也是如此,有錢的患者住單人的房間,特有錢的患者住高間。
李爍他們一邊吃著飯一邊在議論著。
“快點吃,我們輪流去一個人到特護病房外等著,張昱一醒來馬上回來叫大家。”
李櫟一口扒拉完盒子裏的飯,“唉,你們說這小妖女是怎麼搞到這個單人間病房的呢?”
“那還用問嗎,使錢唄。”劉汨一邊吃著一邊說。
“上次張昱住院的時候,我就看到小妖女給了那個什麼主任一個信封。”玉玨證實著,“要不怎麼能對咱們那麼熱情呢。”
他們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今天的事又不全是像他們說的那樣,院領導也是看在他們都是打工的份上,被他們患難與共,同心協力的深情厚誼感動了,更是看在他們自願為醫院獻血的份上,這是對他們每個人無償獻血200cc的一個回報。
原來羅睿在交醫療押金的時候就同醫院的領導講好了,張昱的醫療費用全部由她交付,李櫟他們賣血的事醫院全當是一次無償的獻血活動,但羅睿的條件就是不要把真相告訴他們四個人,所以李櫟他們還蒙在鼓裏。
“唉劉汨,咋就抽這麼點血呢,我還以為要抽二斤三斤的呢。”玉玨看劉汨在揉搓著抽血的針眼就問。
“是呀,我也不明白是咋回事,我們抽的血加起來也賣不上一千元錢的呀?”劉汨將揉針眼的一個小紙團一彈扔進了垃圾桶裏。
“今天這關算是過去了,還是看看明天上哪去借錢吧。”李爍說
“那當然是要找羅大泡借了。”王入不加思索的說。
“他要是不借呢?或者是借的不夠數呢?”劉汨在問。
“他敢不借,不借我就揍他。“李櫟輝了一下拳。
“要是借的少呢?”
“我看我們隻能是去找張琦哥借了,能不能借給咱們試試吧。”
“行了吧李櫟,揍他能揍出錢來呀,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湊到錢,救眼鏡的命要緊的。”玉玨在製止著李櫟的衝動。
“無論如何我都得去試一次。”李櫟堅持著。
“那這樣吧,明天王入和玉玨在醫院,我去找羅大泡去借錢,你呢——”劉淚一指李櫟說“就去找張琦哥碰碰運氣吧,看他肯不肯幫一幫我們,借給我們點。”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也沒有睡意,都希望能有張昱醒過來的好消息,他們在心裏等待著,盼望著,祈禱著。
這一夜羅睿也沒有睡,她更沒有睡意,她甚至連坐一會都沒有,始終站在特護病房的門外,她把耳朵緊緊的貼在門口,細心的聽著屋內每一個細小的響動,她希望張昱能夠在第一個夜晚醒過來,她等待張昱的那熟悉的聲音傳來,她在心中默默的向萬能的主祈禱著,祈求主能救救眼前的張昱,讓他早些時候醒過來,盡管她在心裏非常的害怕張昱醒來後對她的不原涼,甚至打她,罵她,趕她的情景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