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們在哪裏,我自然是會經常去的了。”王大哥看著羅亞光,又斜視著“蝴蝶迷”說:
“我若不常去誰陪你們喝酒呀?到哪裏享受喝醉了的滋味呀?”王大哥表演著醉酒的模樣。
“哈哈哈!”羅亞光和“蝴蝶迷”被王大哥滑稽的表演逗得笑了起來。在這笑聲中,羅亞光有自己的笑意,“蝴蝶迷”也有自己的笑意。
(六)
羅亞光很快就開始工作了。
由於他與老板的特殊關係,工地的其他管理人員和工人師傅都格外地看重他。對他的工作都是鼎力的支持,王老板也是經常地來工地檢查,而且一來就是好多天。還在附近的賓館包了一個“蜜月間”。
工地的生活很單調。工人在簡陋的工棚裏連電視都看不到,工人的活動範圍也是非常小的。從工地到工棚,從工棚到工地。
工人們全是清一色的男子漢。沒有女性的生活是幹渴的!大家除了躺在床上泛黃過過嘴癮外,就是通過賭博來打發無聊的時光。每間工棚都是一個激烈的賭場。其中不乏癮大的圍觀者和助戰者。
王老板天性的好賭,在這裏更是首當其衝。
“想發財的都過來呀。”
剛剛吃過晚飯,王老板就對其他幾位管理人員風趣地說。
“蝴蝶迷”馬上放好麻將桌,碼好牌後坐到了王老板的身邊。羅亞光坐在王老板的另一邊,三個人看一手牌。
“東風!東風!”
王老板上聽後在摸牌時“蝴蝶迷”在旁邊手舞足蹈地叫喊著。那心情、那神態遠比掌牌人還要緊張、還要激動。羅亞光倒是不聲不響地幹著他的老本行,為王老板觀牌、把眼、管錢帳。
大家說著、笑著、玩著。一圈牌剛過,王老板在桌下用腳磕了一下“蝴蝶迷”的腿。“蝴蝶迷”便心領神會地離開了牌局。
又玩了幾把,剛剛興起來的王老板便對羅亞光說:
“羅工,你先替我玩幾把,我出去辦點事。”
然後王老板對其他人說:“大家繼續玩吧,不要等我了。”說著回他的賓館包間去了。
“蝴蝶迷”早已等在了房間裏,王老板一進屋,她便迎上去說:
“哎呀,怎麼才回來呀,人家都等半天了。”
“我剛來,有些事總得應酬到了呀。”
王老板一邊說著,一邊在“蝴蝶迷”的幫助下脫去了外衣。
王老板的這個包間是向其他人保密的,這是賓館中最高級的“蜜月間”。屋子裏的各部位都顯得時尚、舒適、性感,也彰顯著引誘、撩逗。為兩個人的快樂盡其可能地提供著方便。
這裏到處都體現著圓:棚造型、牆壁、壁紙圖案、浴缸、月亮門、洗手台、天花板、窗欞。透明衛生間,可視竹簾、可視浴池、便池牆上的樹葉加麥穗的春隱圖案。
“蜜月間”中的激越使人失去了睡意。
在另一處的VIP普間中同樣也使人毫無睡意。羅亞光打牌熬到了午夜一點,回到了王老板為他們包租的另一個賓館的VIP房間後不見“蝴蝶迷”的蹤影,他知道她去了王老板那裏。
開始時他不想睡,想著“蝴蝶迷”會回來的,他想去接她,但他不知道王老板的確切住址,到後來他是睡不著了,他在為賭場中的勝利而興奮著,為工作的愜意而自豪著。他在心中暗想:人走時氣馬走膘,駱駝專走羅鍋橋。我羅亞光時來運轉了。
他興奮著、自豪著,在想象中進入了美好的夢鄉……
“還不起來,太陽照屁股了!”
羅亞光猛地一睜眼發現“蝴蝶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床前。他急忙起來,嘴裏不停地說:“昨晚玩得太晚了,好困哪。”
“那也不能不去上工啊。王大哥可是說了,下一個工地你獨立管理哪。你可得快著點給我學習。”“蝴蝶迷”一邊換下她那套金光耀眼的超短套裙一邊說。
“哎呀,還換什麼衣服呀,快去做飯吧。”羅亞光關切地說。
“那可不行,王大哥說了,他買給我的這件套裙是隻給他看的。至於早飯早有其他人做了。我要做的隻是晚飯給大家煲個湯。所以呀,我現在是睡覺的時間了。”“蝴蝶迷”說著鑽進了羅亞光的被窩裏。
工地的工程正在緊張地進行著。王老板來工地一晃已經是半個月的時間了。每天都是同羅亞光一起研究製定工作製度、安全措施,幫助羅亞光熟悉各項裝飾工作。給他講解如何看圖紙,釋圖紙。從小樣到群體,從平麵到立體。王老板講的細致,羅亞光學的也認真,但他天生的笨拙,常常是剛學完就弄錯,鬧出了不少笑話。
晚間,“蝴蝶迷”忙於她的“三點式”,從飯局到“蜜月間”,再到普通VIP間。她倒是忙的樂在其中,美的樂在其中,爽的樂在其中。
(七)
一日,羅亞光在巡查中發現一個年輕的木工正坐在梯子上雙眼盯著一張宣傳告示看,隻見上麵寫著:
“你想你的妻子嗎?她正在家中守望著你,希望你注意安全,努力工作!”
羅亞光便來了雅興,想取笑一下這位年輕人。便大聲地笑著說:
“師傅,想老婆了吧?”
“不想!”
年輕師傅的回答出乎羅亞光的意料。他覺得這位年輕師傅很有個性,很有意思。便掏出一塊口香糖順手丟了過去。因為工地中全區禁煙,大多數的煙民隻好用口香糖打發煙癮。另外,“蝴蝶迷”自來到工地以後,每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要求他必須先嚼兩塊口香糖。所以他的衣袋裏始終不斷口香糖。
那位木工師傅吃了他丟過來的口香糖後,馬上覺得和他的關係拉近了一些,對他的恐懼感消失了一些。平日裏由於他老是撇著兩片鴨子嘴,瞪著一雙仇視的賊鷹眼,仗著與王老板的關係,經常是對人吆五喝六的。大家私下裏都非議著他,鄙視著他。但在他的麵前還是有一些懼怕。都盡量地躲避著他,盡量地不與他搭話。
口裏嚼著羅亞光給他的口香糖,木工師傅的心裏一甜,可說可不說的話也就多了起來。他笑著對羅亞光詭秘地說:
“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妻子嗎?”
“說來聽聽。”
“因為這裏的姑娘要比我的妻子強得多。蘇杭二州出美女呀。”
羅亞光兩眼死死地盯著木工師傅看,他不講話,似乎是對木工剛才的話不是十分理解。
“我們幾個每隔一周都要出去一次‘打泡’。”
木工師傅不無炫耀地說:“哎,羅工,大家都說你一定很怕妻子的。”
“為什麼哪?說說看。”羅亞光的臉紅了,他馬上掩飾地問著。
“因為妻子是繩索,是一副枷鎖,來工地的男人都不愛帶妻子的,隻有那‘妻管嚴’才肯把妻子帶到工地來的。”
羅亞光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便沒好氣地說:
“哪個是‘妻管嚴’?誰怕老婆呀?我帶她來工地是讓她伺候的。”
“你不怕老婆敢和我們去打一次泡嗎?你敢去,我買單!”
木匠師傅從梯子上走了下來,來到羅亞光的跟前,好像是羅亞光同意的話,他們馬上就去似的。
羅亞光感到這是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挑戰,也是最殘酷的一次挑戰。他一攥拳,一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去!”
“好,我們晚飯後見。”
木工師傅說完重新走上梯子,把他手裏的電動工具弄得連續的刺耳地叫著。
羅亞光一邊走著一邊給自己倉促的決定找著理由。暗想,不就是找個姑娘打一泡嗎?有什麼呀?許她“蝴蝶迷”接二連三地夜不歸宿,就不許我尋樂爽一次嗎?
晚餐,“蝴蝶迷”做了一道熗鴨蹼。她的廚藝也算是精湛了,此道菜一上桌,立刻吸引了桌子四周吃客的筷子的光顧。王老板的碗中已經疊起了好幾片鴨蹼了。“蝴蝶迷”還在向碗裏夾。
“等盤中的鴨蹼吃光了,王老板就會高價出售他碗中的鴨蹼。”
“是呀,我們吃出癮來了,但鴨蹼沒了呀。經濟學中把這叫餐桌經濟。”小劉咬文嚼字地說著。
羅亞光對他們的鴨蹼大論一點都沒聽進去。盡管鴨蹼不斷地散發著誘人的芳香,但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他在幻想著不時即將進行的“打泡”的事。它在猜想著他將期遇一位什麼樣的姑娘,是胖的瘦的?是高的矮的?是美的醜的?他無心與他們討論鴨蹼的經濟,草草地吃了幾口便悄悄地離開了餐桌。
三位木工師傅早已等在生活區的大門口了。見他到來便一聲口哨,四人乘車去了五彩區。
半小時的車程,他們來到了一個美發中心的門前,幾個人大呼小叫地走了進去。
“常經理,常經理,我們領導檢查工作來了。”
“哎喲!原來是幾位大哥呀。有什麼領導肯到我們這裏來呀?”
顯然,幾位木工師傅在這裏是常客。他們與被稱作常經理的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很熟。該女子一步三搖地來到羅亞光的麵前,麵部甜的像一朵盛開的帶露梨花,她向羅亞光飛了一個媚眼後,伸出了她那雙白皙細膩的手說道:
“領導的光臨,令小店棚壁生輝,實屬一生之幸事。”
“不客氣,隨便走走。我的幾位兄弟說這裏的服務很好,便來領略一番。幾位的費用包在我身上了。”羅亞光說著,緊緊地握住了伸過來的手,一雙鷹眼貪婪地透視著眼前這位玲瓏剔透、婀娜多姿的女子。
馬上,幾位各得所好,如願地走進了單間。羅亞光自然是和這位被稱作“常經理”的女子進了包房。
“怎麼叫做常經理哪?時尚的叫法應該喊常老板呀。”
羅亞光一邊和女經理衝浴一邊問。
“咯咯咯,有意思。”
“笑什麼?我很笨嗎?”
“哪裏呀?我根本就不姓常,而是姓黃。”
“那他們怎麼會喊你常經理哪?”
那是因為他們每次來都點名要我陪他們,我隻好編瞎話騙他們說正在休例假。次數多了,就得了這樣一個名字。
“那今天哪?”
“上班了。”
“為什麼?”
“緣分吧?”
俗話說,臭豆腐說起來臭,聽起來也臭,聞起來更臭,但吃起來卻是香的。
黃老板不愧是豔街的老板,不但人長得漂亮,姿色靚絕,而且功夫了得。讀人釋意,審時度勢,進退得尺。
一陣的風雨過後,激情奔放的她把羅亞光帶入了一個從未經曆過的迷蒙的仙境。直到羅亞光走出美容中心,仍沉浸在那種迷蒙、激越、顫栗的狀態之中。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他的前半生白活了,現在才找到真正的愜意和舒爽的感覺。再想到“蝴蝶迷”。他甚至有一種惡心的感覺。
此後,羅亞光便是經常的光顧美發中心。兩天不去,三天早早的,繼而一發不可收拾。有時竟在班中也找機會去美發中心爽一把。到後來競是幾天的不上工地,連續地吃住在美發中心。
自然有人把這情況報告了王老板。王老板便乘新工地開工之機將羅亞光調離了原來的工地。
誰知,羅亞光很快又在新工地的附近找到了幾處類似於美發中心的場所。他嫖的女人越來越多,各種各樣,以至於給他留下了永久的紀念:一是頭頂部的頭發大部分脫光,隻剩下頭四周可憐巴巴的為數不多的幾根稀疏的弱發,所以,他在人多的地方都不敢摘帽子;二是人送外號‘羅大泡’。
工作方麵,他倒是很賣力氣,一心一意地給王老板增收節支。管理製度也在不斷的完善中。經常有人因故被他扣去半天的工。他的惡習越來越嚴重,脾氣越來越大,霸勁也越來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