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摩挲著下巴上的胡子,看著天空若有所思——到底是什麼樣的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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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開始了。
對深空局的襲擊很突然,那是一群人類發動的襲擊。
是的,人類。他們是人類的叛徒。
上千武裝人員從基地的西側快速入侵,他們兩眼通紅的嚎叫著,向一切會動的東西開槍,在不到二十分鍾就占領了從主辦公樓到深空雷達操作中心的幾乎整個基地。
當時的我正和同為後備幹部的許夜宴正在檢查緊急避難所的施工情況,幾乎是在入侵開始的同時,我們倆收到了來自老鄭的直接命令——“就地避難,不許出來,一切以自保為先。”
我到現在都還清晰的記得許夜宴的表情,一臉的惶恐不安,他的手甚至沒辦法拉動佩槍的槍栓,他幾次努力想把子彈壓進彈倉,但是最後的結果都是子彈和彈夾散落一地,沾上灰塵。
他放棄了,狠狠的踢了兩腳地上的子彈,然後完全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揪著頭發,低下頭開始啜泣。
我檢查著手裏的M1911,雖然隻有七發的容量,但是全金屬的構造讓它擁有著難以言喻的安全感“站起來,中校”我對他這麼說著,“情報人員死的時候可不能滿身塵土,那是對身份的侮辱。”
第一次使用這種特別的說話風格讓我有些不適應,這是跟著以前間諜電影裏的男主角學的,熒幕上的主角們優雅的周旋於敵人之間,說話和行動的風格讓人莫名的生出信賴感。現在想來,後來我說話的語氣大概也就是從這裏開始變化的。
所幸那些叛徒們沒有發現緊急避難所,直到最後他們在軍隊包圍下高喊著口號自殺為止,深空局總部一共剩下兩名幸存者,我和許夜宴。
附近駐紮的部隊趕來支援後,我作為幸存者裏軍銜最高的人擔當起了重建軍情局的工作。整整三個月裏每天睡眠不到三小時,每天忙著接受人事調動和情報歸檔,還得和許夜宴一起對新人進行培訓。
三個月之後,1年二月,軍情局重新投入使用,我作為被臨時委派的情報總監留守原辦公處。許夜宴則不顧挽留強行申請調往一線部隊,加入了危險度最高的空降兵序列。
我的新辦公室就是老鄭陣亡的地方。據說當時支援部隊發現他的遺體時,從他的身下找到了整整400多頁的名單。那是深空局的外派人員名單表,如果不是老鄭用性命保住了這份名單,軍情局還能不能存在都不一定。
順便一提,那時候,老鄭剛剛升任局長一職,女兒僅僅七歲。
為了向最後一任局長致敬,從此以後軍情局沒有局長,隻有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