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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經濟 注定躑躅

專欄

作者:趙岩

2014年,赤崎勇、天野浩和中村修二,三個日本人的名字再次讓東瀛島國因諾貝爾獎而無比榮耀。至此,22名日本人載入了諾獎史冊,10人物理學獎、7人化學獎、2人醫學和生理學獎,彰顯出日本在自然科學領域領先全球、傲視亞洲的實力。

但是,與其說這種科技軟實力代表日本的未來,不如說僅僅代表著過去。

今天的新興市場國家,50年前都是貧窮國家;今天的日本,也曾經是一片廢墟上的戰敗國。

從低廉的成本優勢到政府大力促進研發;從發達國家轉讓先進技術到一步步走向自主創新,幾乎是所有經濟體締造繁榮的必經之路,而全球科技創新經濟的時代正在到來,曾經的亞洲經濟巨人,在遭遇金融戰敗和失落的十年後,引領其經濟走向輝煌的創新活力似乎也正在麵臨衰微。

一個社會哺育科技創新和創業,有三個核心因素:社區文化(Community Culture)、風險資本(VC)、導師(Mentorship);先導性的技術突破,不等同於超人的技術轉化。創新不經曆創業,也很難締造成拉動社會經濟的力量。

喬布斯說,他的夢想是讓蘋果成為美國的索尼;而今,索尼成了日本的縮影,被譏諷為停留在20世紀的21世紀經濟巨人。

經濟繁榮需要貨幣遊戲助力,但遠遠不是安倍經濟可以造就的,而日本的未來,注定徘徊。

赤崎勇曾回憶自己發表研究成果的經曆,1981年,在半導體國際學會上,整個會場沒有產生任何反響,甚至沒有人有興趣提問。這位如今的諾貝爾獎得主描述自己當年的落寞:“孤身一人,在荒野前行。”但幸運的是,赤崎勇等人恰好趕上了日本科學技術預算直線上漲的黃金時代。

二戰結束後,日本開始奉行“科技立國”之策,在科學研究領域投入之大可謂世所罕見。有數據顯示,在20世紀70年代之前,日本用於科學技術的預算以年均10%至20%的速率急速增加。直至20世紀90年代,日本的科研經費仍始終保持著直線攀升的態勢。

充足的經費使得當時的各項科學研究得到了充分的保障,尤其是大量十年、二十年後才有可能結出成果的中長期基礎科學研究項目。正是得益於此,在攻克當時被公認為“20世紀內不可能完成之任務”的藍光LED這一科學難題的過程中,赤崎勇等人得以堅持下來。

進入21世紀以來,伴隨著經濟的長期低迷,日本用於科學技術領域的相關預算被迫停止了增長勢頭。

當日本舉國沉浸在2014年諾獎折桂的喜悅和榮耀中時,日本眾多有識之士以大和民族獨有的憂患意識,向日本政府和全社會提出了告誡:日本今天所獲得的諾貝爾獎吃的是20世紀數十年巨額科技投入的“老本”。

而從進入21世紀之後,人類創新和顛覆的速率明顯加快,難調頭的日本大企業文化主導的創新,明顯跟不上節奏。

《牛津經濟政策評論》中寫道,“近年來,工業的競爭力,不再依靠於工業本身,而是一個國家的整體創新體係”,日本21世紀的競爭力衰弱在所難免,原因包括人口老齡化,依靠科技進步提升生產力更大程度上是年輕人的專利;老人喜愛存款,令社會資本成長速度緩慢;這都將製約整體的生產率增長。

日本國內生產總值主要由內需構成,出口及相關產業僅占20%。因此,拉動經濟增長主要靠國內消費和投資。2013年“安倍經濟學”推出後,量化寬鬆和積極的財政政策帶動了富人的消費和公共投資的增長,但是有效需求不足,讓日本經濟很難看到明朗的上升前景。

作者畢業於北京大學

國際關係學院及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

現旅居美國舊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