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聞縣尹的宴請(1 / 2)

祝銀台一愣,一時嘴漏把後世的時髦詞拿來顯擺了,打個哈哈,“投資嘛,是我最近想出來的一個新說法。意思就是我們先拿出貨物來賣,就像我們賣出去的絲綢布料,再拿賣絲綢得來的錢去做另一件事,就好比印刷機上,等印刷機賺錢了,再拿賺來的錢去幫主那些沒有讀過書的老百姓,給他們提供校舍和教員,等這些人都是讀書人後,還怕他們不來買我們印刷的書籍?”

六治愣愣在那裏,好半天才說道,“老爺,這個道理我懂,羊毛出在羊身上!”

祝銀台豪邁的一笑,拍拍六治的肩膀,“你小子不錯,這種道理都懂!”

六治諂媚的笑嗬嗬道,“還不都是和老爺學的嘛。”

祝銀台並不打算立即將輪轉印刷機投入生產,印刷成書的各個方麵仍有欠缺,不說祝銀台現在不知道印刷何種書刊,就連印刷的高額開銷也負擔不起。要做就做最好,這一直是祝銀台的人生信條,從那些小手工作坊生產出來的紙質來看,完全不符合祝銀台的要求。

大宋朝一般的紙質雖說算不上粗劣,比後世的草紙要來的柔順些,但枯黃的紙張顏色實在是影響整體閱讀,祝銀台打算從北部七郡之一的慶州購買昂貴的徽紙。徽紙乃是慶州的當世一絕,文明天下。徽紙乃是奇人所發明,紙質平滑如線,顏色雖說不是十分漿白,米黃色的徽紙卻是當朝各層士子文人爭相搶購的文房墨寶之首。

祝銀台知道整個資金鏈依舊脆弱不堪,每個環節稍有差錯,自己這一個月的努力就算是白白浪費了。

正當祝銀台為刊印的事情發愁時,又是一條不算好的消息傳來。

在鬧旱期間私自攜家老小逃難的縣尹聞又溪又堂而皇之的回來了,已經長出茅草的縣衙門前,終於又煥發往日的榮光。開元的老百姓一個個暗地裏恨的咬牙切齒,嘴上卻是不敢喊出來,因為開元的縣民們可都領教過聞又溪的齜咎必報。前年開元有個富戶在鄉下收田租的時候與聞又溪的小舅子——另一個地主,發生了衝突,鬧到縣衙,縣尹聞又溪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把人給押間了半個月,最後還是人家老爹拿了錢財好說歹說才給放了出來。更為可氣的是,那人出來後已經是沒有半點人樣,被活活打落五六顆牙齒。

聞又溪如此荒唐行徑,就算朝廷再算昏聵早也應該撤了職,後來坊間流傳,說聞又溪是某個朝廷大員的兒子,手中權力大的很,開元上頭的府尹也不敢觸這個黴頭。

更讓祝銀台皺眉的是,這個名換聞又溪的縣尹居然要擺宴席邀請三個人一訴別離之苦,而其中就有祝銀台。

祝府上,祝銀台皺著眉毛,看著手中的請帖,著實猜不透聞又溪的想法,他從祝胖子的記憶裏知曉,自己與之個無良縣尹似乎沒有什麼情分,隻是在其上任之際贈送了百兩銀子,還被人罵做吝嗇。

“阿福,你說這聞又溪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大福和四喜已經帶著第二批的蠶絲從永州回來,而祝府紡織廠又再一次開始工作。大福是祝銀台身前最大的心腹了,腦袋不算聰明,可人老實本分,識大體。

大福麵露疑惑,作為祝府上的家丁,他可從來沒有去關心過縣尹聞又溪這個人,隻是聽說過這個人良心大大的壞。

“老爺,不會是我們紡織廠賺錢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吧?“大福突然開口說道。

祝銀台搖搖腦袋,“不會,你們幾個府裏的老家丁嘴巴都算嚴實,而那些工人根本沒有機會出去四下傳播。錢福布莊那邊更不可能,江陵府可是離開元幾百裏的距離,不說傳不到這個窮鄉僻壤,就算傳到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祝府產的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