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生的陽光打在了少年恬靜的臉上,於是少年也隨著光芒的照耀從安睡中醒了過來。
此時知暮仍舊坐在窗邊,也還是秉承著在礦營地時養成的習慣,他坐在椅子上,對著窗戶睡著了。
昨夜的風莫名其妙的冷起來,窗戶打開,知暮一晚上就穿著那件薄薄的寬領衣衫在窗期吹了一夜的冷風,以他瘦小虛弱的身體居然也沒有感染風寒。
他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在窗前揉揉眼睛,然後欣賞了一下這裏的日出景,感覺倒也不差,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有點不安靜,這裏的礦營地不一樣,在礦營地的早上,附近的林間萬物蘇醒,有蟲鳥嗡鳴,有花草搖曳,一切充滿生機卻十分顯得靜謐。
而這裏,一到早上,大城市特有的喧囂就開始蔓延起來,雖然也是生機勃勃活力四射,但卻給人一種十分躁動的感覺。
也並非有什麼排斥,隻是有些不太習慣而已。
知暮昨晚想了些事情,比如知暮這個身份,他並非在懷疑這個名字和身份是真是假,至少從那枚戒指的信息權限解除上,他的身份是錯不了的。實際上是真是假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麼太過於值得去探討的事情。
他隻是在想接下來自己要怎麼做,結果他什麼都沒想到,卻隻能更加的確定了其實自己真是個很被動的家夥。
不太喜歡封閉空間的他極少會選擇逗留在室內,所以一大早清醒,知暮就開門走出房間。
結果一出門,就碰見了伊笙爾和奇。
伊笙爾現在已經換上了一身標準合身的第一學院院服,院服藍底紅紋,臂膀出紋著晦澀複雜卻充滿了學員榮譽的金色院徽。
此時的伊笙爾亭亭玉立,合身的院服更是顯盡了年輕學子們的朝氣,絲毫看不出這女孩昨天是哭得那樣無力。
知暮的出現引起了他們的目光,伊笙爾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看了他一眼,旋即便不再理會,沉著臉對奇說了一句:“剛才我說的話,你要好好考慮清楚!”
“這。”隻見奇沒有了往常的那種優雅淡定,臉上十分罕見地出現了為難的神色。
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這位侍奉了氏族三代的老管家擺出這樣的表情?
伊笙爾哪裏理會這位老管家苦瓜般的臉色,毅然甩甩手轉身就走。
隻留下奇在那裏輕輕歎氣。
“早。”知暮低頭打著招呼。
奇苦苦一笑,也算是打了個招呼吧。
在莊園處,奇和知暮一老一少趁著清晨的暖陽在做一些護理花草的工作。
奇的心情不錯,雖然伊笙爾似乎給了一些很難的事情交給他做,但又重新見到伊笙爾這種強勢的樣子真的很好,就說明她已經從昨天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而薩爾正是代替奇成為了伊笙爾司機,紈絝的形象已經漸漸趨向完美。
一切似乎都慢慢好了起來。
知暮將一株花藤的死枝剪下,表情有些漠然,輕輕地歎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在修剪花草的過程中,奇把今天一大早伊笙爾的所想的事情告訴了他。
那是一件很簡單也很合理的事情,她希望知暮能離開這裏。
想起伊笙爾今早那張嚴肅的臉,這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
奇以為知暮會感覺到尷尬,正想說明自己會去說服伊笙爾。
知暮卻接了一句:“我沒打算離開這裏。”
奇有些愕然,據他所知,知暮是個因為自己穿著鞋踩在昂貴地毯上會尷尬,也會因為自己無所作為寄宿在別人而介懷的少年。拘謹如他,此時卻會厚著臉皮在說不打算離開。
奇此時並沒有覺得這個少年是什麼厚臉皮的人,他甚至覺得知暮的立場很堅定。
奇居然生出了幾分欣慰,微笑著對他說:“那就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