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淑妃是何等的身份,怎麼吃這些連豬都不吃的東西,可是女人一片片的喂著。
淑妃眼裏噙著淚水,用牙擠出了那些饃片,輕輕的抹了下眼睛,“你吃吧!我不餓,她們餓了你幾天了?”
剛問,突然又後悔了,她不會說話的,女人當真沒有說話,用粗糙而修長的手指在淑妃的手背上寫了個隸體的十字。
然後嘴裏咿呀著,淑妃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十天,她們剛才說過。”雖然淑妃說話吃力,但身子還算有勁。
“你不用管我的,你要好好的吃,你不能死,她們餓不死你的。”淑妃給眼前這個女人打著氣。
女人點了點頭,然後又蜷著身子,耷拉著那件巨形衣服,朝著自己的窩窩而去,“哎呀哎呀!”女人的嘴裏似乎是這個聲音,淑妃沒有聽明白,然後女人拎了一包東西挪到了淑妃的跟前,女人的眼睛有有了笑意。淑妃一看,方才覺得剛才女人的聲音是“啊呀啊呀!”
麵前的這一包東西並不是其它的什麼東西,而是一包幹幹的饃片,有的碎成了幾塊,有的是一個整體。
女人比劃了一下,淑妃從她的動作裏,特別是那一個吃一口掐碎一塊的動作上看明白了,那是她平時存留下來的,現在積了這些。
女人的眸子裏閃動著善意的光芒,用手指了指淑妃,又指了指自,然後將饃片高高的舉了一下,這意思分明是,你和我都可以吃這些饃片。
欣慰的淑妃不知該用何種表情來形容這個時侯自己的心情,自己像是在古代嗎?這似乎就是人類茹毛飲血的時代呀!淑妃簡直要淚奔了。
一個女人竟然為了生存,平時吃飯時省下一點點,然後防著今天的死亡,這就是生命的價值嗎?可是,女人啊!你縱使生命力再頑強,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難道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你的饃片再多,可終有吃盡的時侯,而她們的心被狗給吃了,她們不會顧及別人的死活,她們一定會想著辦法整死你的。
淑妃點了點頭,思慮著深宮的血淚生活,這個女人不就是明證嗎?
她又像老鼠齧了幾片饃片,每一塊都十分仔細,生怕多拿了一塊或是將碎沫掉在地上,那麼細心,那麼小心,隻食了幾口,她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示意淑妃娘娘,自己吃夠了。
“你吃吧!”她又舉了一塊給淑妃示意了一下,然後取了一個瓦罐放在地中間,那分明有一塊地方不停的滴著女,女人天天就靠這些水分生活,淑妃嚇了一跳,十天,女人竟然活過了十天,太偉大了,而且依然這麼精神,看來她每天的食量已經很少了。女人很欣慰的又爬了過來,淑妃突然想到這個字最對胃口,應該就是這個字,淑妃冰冷的又笑了笑,然後將頭扭向自己,因為身上的疼痛更加明顯了,她們惡狠狠的打了數下,而且每一下都想斃自己的命,幸虧自己承受力較強,要不然,真就被這個家夥給打死了。
淑妃本想翻轉身子,可是轉悠了幾下還是翻不過來,又試著扭動了一下身子,還是沒有辦法扭動,渾身隻是疼,骨架好似斷了一般,淑妃就這麼側著身子躺著,再細細的看了一下手,那還是手嗎?簡直就不是手,上麵滿是紅一塊,青一塊血漬,頭發散得成了瘋子一般,現在自己就是一個瘋女人。
女人又輕輕的將步子挪到了淑妃的近前,用手撫了一下淑妃眼前的頭發,然後“啊啊”收了數聲又逃了回去,淑妃有點害怕了,她是不是看到自己的芳容心生妒忌之意了,這裏沒有光亮,沒有鏡子,根本不用太過造作,隻需慢慢的自我欣賞即可,淑妃想了又想。
女人的“啊啊”之聲還在響著,當女人再度轉身的時侯,淑妃突然發現女人的眼光裏閃著淚一樣的東西,那是晶瑩剔透的感覺,女人又湊到淑妃的跟前,用食指拔動了一下自己的臉蛋,那稀落落的頭發之中竟然埋藏著此許刀疤,那疤傷很深,很厚,女人又指了指淑妃的臉上,淑妃下意識般挪動了一下身子。
她怕她會對自己下手,突然瞅見女人蜷著身子朝回走去,轉身沒有轉好,女人竟然踉踉蹌蹌了一下,然後隨即站穩。
門外的響聲又漸響起,淑妃皺縮了一下身子,然後隨即將頭包起來。
一個侍女從自己的身邊走過,順著朝著自己的身子就是一腳,“死了算了,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