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霧散,懷揣著殺意,一把帶血的短劍像索命的毒蛇般閃過,帶起絲絲猩紅的光芒,神都的風很冷,還夾雜著冰雨,讓那個穿行在黑衣中唯一的一件白衫顯得搖搖欲墜。
三少邪仿佛一縷風,飄忽不定,中間人伸出了帶血的爪牙,那耗損修為才顯現的淡淡妖紋時隱時現的蔓延在手背之上,於是寒冰再起,幽深的寒意仿佛從深海中來到人間,從一位中間人的手中徒然出現,然後瘋狂湧向施施然後退的三少邪。
破碎的桌椅上滴落的酒水在碰到那冰冷的霧氣時,瞬間凍結成一道道細小的冰柱,寒霜在地麵上蔓延,借著月光照映出慘淡的光芒,影影綽綽,還有那淡綠色眼眸中的白色火焰,一點一滴的變成綠色的霧靄,融入瞳孔的深處,直到火焰熄滅,生命終結。
夜爍沒有動,因為還沒有到動的時候,從霧氣向破碎的大門湧動時他就知道,三少邪這個暗部的台麵人物最起碼有著入元境的實力。
在還是邊軍的時候,夜爍就聽李破提起過暗部,李破對這個暗部沒有什麼好印象,但卻很是忌憚。自打自己認識李破以來,就沒有在這個吃了近半輩子風沙的男人臉上看到過忌憚的表情。
李破不怕那些拚命的,因為沒人比他更拚命。更不怕那些算計的,因為沒人敢算計離陽的邊軍,但他怕比自己更瘋狂的。
在李破眼中,暗部的人大多數都是一群瘋子,一群有著自己理由,做著瘋狂事情的瘋子。
夜爍在三少邪身上暫時沒有看到那種瘋狂,但有著股邪異,卻來的如此正大光明,相比起瘋狂,更多的卻是一種懶散,對任何事物都不放在心上,卻在不輕易間,又將所有的事都看破,這種人很可怕。
夜爍不會相信,中間人都隱藏了這麼多年,卻在如今突然的現身,而且還不惜在這種大庭廣眾必定會驚動神都禦靈衛的情況下也要殺了眼前的三少邪。
在軍部待著的時候,就聽讀書人說過有關禦靈衛的話,可以說保衛神都最重要的力量,而想要進禦靈衛最起碼必須要有流元境的實力,對於現在堪堪入元的夜爍,就是遙不可及的,江湖上有關禦靈衛的傳說,或許血腥,或許殘忍,但卻掩蓋不了他們的強大,盯著場中那透露著綠光的眼睛,夜爍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中間人沒有妖紋,最多修煉到引元,但此時消耗生命促動血脈之力的中間人,實力提升到了大約入元境的水準,很是棘手,但他們也離死不遠。
離陽,南荒和西域,修行之法都是秘術修行,人們在遠古之時就是觀妖族妖紋才創出的修行之道,秘術和妖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妖紋是死的,秘術是活的,妖紋是從出身就確定的,它的等級限製了妖人的修煉,而秘術不同,我們可以修習不同的秘術,用秘術來促進境界。
此時激發的妖人血脈散發出了寒冰,即使有修為在身的夜爍和唐三刀都有些冰冷,更何況那沒有修為,唱曲的爺孫倆,渾身都發顫。
這讓唐三刀很生氣,夜爍不知道唐三刀為什麼那麼恨妖人,即使那看起來被命運捉弄的中間人很是可憐,但在他的眼中也不會感到一點點的心軟,這個老實的南荒人,總有一些自己的道理,比如他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有自己的道理之後,便本本分分的記住了自己行事的準則。
唐三刀做人的準則很簡單,吃飯睡覺和打架。
而他行事的準則秉承了他做人的準則,一樣的簡單,直白。
他說出的話,就是從荒刀山上潑下的水,從來沒有往回流的可能。
不算高大的身影直起了後背,揚起的手中那把秀春刀的刀影,照在了老漢唯一露出的瑟瑟臉上,於是爺孫倆徹底的被身前的身影擋住,看著站在麵前,一動不動的身影,沒有來的感到安心,仿佛那冰凍人的寒冰都沒有先前的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