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散在幽幽的長河間,像一片片散碎的金子般飄蕩,像是起了風,小河兩邊漸黃的草緩緩地搖晃,映在小河的倒影裏。
一座木橋橫跨於小河之上,有點塌陷的弧度像是在訴說著遠久的故事。
木橋上蹲坐這一個小孩,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滿是泥巴,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小叫花子。但從腳上雖然髒但卻半新的鞋子還可以看出,就是叫花子,也有人照顧他的。
四野全是漸黃的野草,風吹去,小河上泛起道道褶皺,像是人臉上年齡的痕跡,摻合著寂靜的荒野,再加上那半塌的木橋,看上去更像是一幅畫。那作畫的人未免打擾這和諧的寂靜,隻在那如壓彎了的脊背上輕輕一點,就是他,他叫楚星河。
他叫星河,因為他出生的那天晚上,滿天的星辰都好像湊熱鬧般的在楚家上空圍了個水泄不通,看上去更像是天上的銀河,一條星辰圍城的天河在楚家上空,好像所有的星辰都在為這個孩子的降生而祝福。
他也姓楚,因為這是他的姓,自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一刻就已經定了,可他卻不想要這個姓,因為他傳承了楚家的姓,卻好像沒有傳承楚家的血脈。
“沒有楚家血脈的傳承,怎麼做楚家人”
“你究竟是不是楚家人,看你瘦瘦弱弱的,小胳膊小腿,真是我們楚家的奇葩”
“還是自稱楚家正統血脈,根本連道術都不能學,楚家的麵子叫你給丟光了”
“快滾吧,連我這個家丁還不如”
他蹲坐在木橋上,不去想那些汙言穢語,可腦子卻像開閘放水般的將這些已經忘卻的話語,全泄了出來。
他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不管別人再怎麼說,可他還是姓楚,是楚家的新生。
他喜歡來這個地方,因為這裏很靜,沒有那些人的冷眼相關,也沒有那些人的冷嘲熱諷。在這裏,他可以還無顧忌的大哭大笑,因為他還隻是一個少年,那些重擔本不是他應該承擔的,何況他的筋骨根本不適合修習道術。
幾千年一步步走來,楚家從以往的修道世家道現在漸漸變得沒落了,可就像那句話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樣,雖然沒落了,可修道大家的體製仍在。
楚星河的爹娘正閉關修煉,二叔楚雲絕現掌管著楚家,一心視楚星河為眼中釘肉中刺,當年楚星河出生的時候就想殺死這嬰兒,可一直無得手的機會。先看楚星河雖生於福地,卻無福享受這一切,竟是一個廢材,這讓楚雲絕更是高興。
楚家所有的家丁看出星河像是怪物一樣,在這個隻有筋骨揚眉,武力說話的時代,身為大少爺的楚星河隻能說是這個時代的代謝品,因為他連楚家的家丁也不如。
楚星河唯一的朋友是天上的星辰,因為隻有漫天的星辰,好像很是看重這個被命運詛咒了的孩子,他們從不會罵楚星河,也不會用一樣的目光去看楚星河,隻要楚星河看到的星光,都是很亮很亮的一個個。
楚星河想過去死,可他放棄了,因為他記得娘親的一句話“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他的命運不會就這麼背打倒的,所以他有一次回到了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