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
“尋找死去戰士遺落的武器。”
顧行歌完這句話,靜靜地注視著老人的臉龐,那種和藹的目光與腐朽的氣息不知不覺中消失,此刻老人徹底蛻化成了一個握劍的勇士。顧行歌有些意外,他與老人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但卻從未見過老人露出這種表情。
“皇都局勢如何?”老人問。
“一如往常,不過最近所有人都在傳一個消息,”顧行歌頓了頓,“陛下……病危。”
當今皇都的主人,是被稱作雲德的皇帝,年紀不過五旬,但因為勤政,使得勞累過度,身體一直不太好,以往也傳出過類似的消息,但過不了多久,皇帝陛下就會從皇宮一路巡視至下城區的廣場,用事實辟謠,但這次的消息似乎並非空穴來風,消息傳了很久,皇宮依舊沒有任何法,以往皇帝擊破謠言的方式,反而使得傳言更加可信。
“各大家族都在暗中調度著自己的勢力,以往濁海上巡視的皇都艦隊都回到了皇都,也隻有我們這種臨時招募的私人武裝還在巡視濁海,像稅務官這種肥差,通常輪不到我們新些私人武裝的,但如今隸屬皇都和各大族名下的艦船都拒絕出航,想必是為了在陛下駕崩後,搶奪權力。”顧行歌歎了口氣,“陛下好不容易收回的權力恐怕又要被竊走。”
皇都雖然名義上統治者是皇帝,但其實貴族才是真正掌握權力的人,貴族瓜分了經濟、政治和軍事等等權力,皇室的權力早已經被架空,不過這一點在當今皇帝的治理下有所改變,皇帝不斷溝通下城區的平民,鼓勵民眾建立私人武裝,探索茫茫濁海,顧行歌就是受益於此政策的人。濁海上有許多海域布滿危機,但秉承著普之下,莫非王土的信念,皇帝堅持皇都艦船每都要巡視帝國海域,因此貴族也樂益於把這些苦差事扔給這群私人武裝者。
“什麼竊走不竊走,年邁的獅子注定被群狼覬覦,失去了守護領地的力量,隻會被奪走,”老人用著不以為然地語氣,“被奪走,再奪回來就是了。”
“是啊,再奪回來就好了,隻是不知道奪回來需要多久,”顧行歌把話題拉了回來,“雇主給了我那份名單和這一句話,而我的任務就是告知名單的人這句話,剛巧在上麵看到了你的名字,便首先來到了這裏。”
“那個名單可是會掀起腥風血雨的東西,交給你這家夥,那個人還真是大膽,”老人瞥了眼顧行歌,“也許他真的無人可用了。”
“我就這麼不讓您信任?”顧行歌淡淡地問道。
老人眼中跳動著一絲寒意,他凝望著顧行歌的眼睛,“我曾經告訴過你,當你拿起那把武器時,就不應該有人信任你,所有信任你的人都會被你吞噬。”
“很不幸,它壞了,”顧行歌敲了敲背後鐵箱,“我先來見你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名單上的人居住在各個島嶼之上,附近海獸凶猛,沒有武器可不敢輕易靠近。”
“斷了爪子的野獸不會進入別人的領地,”老人笑了下,“看起來你並未忘記我交給你的東西。”
“當然,”顧行歌同樣微笑回應。
“不過,恐怕我幫不了你了。”老人又頗為無奈的。他掀開了被子,裸露的上身在腹部纏繞著大量白布,但依舊滲出鮮紅血液,血液旁的肌膚顯出黑色斑點。
“感染濁水了麼……”顧行歌低聲問。濁海的水是汙穢之物,人體觸碰到會被腐蝕,掉進濁海中隻需要幾秒就會化為白骨。
老人則依舊一臉平淡的蓋上被褥,“不過也別太擔心,丫頭會幫你修理。”
顧行歌轉頭望了眼門外,房屋隻是用一道布簾隔開,他可以看到女孩白嫩纖細的腿,這同樣代表女孩能聽到他們講話。
女孩忽然站起身,接著掀開布簾走進屋裏,從角落裏拎出一個金屬盒,上麵刻著一條半虛的龍形,顧行歌領口以及船隻上的旗幟都有這個徽記,這個幻龍徽記代表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