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歌頓了頓,“我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江桅海是誰?”
雲德最後一句話提醒了他,他回憶起了那張紙條的上人名,有個姓江的人名叫江桅海,聯想到控製那片海域的江氏,他想大概這個人與江氏脫不了幹係。
“我的祖父,”江承風,“事先明,下麵的這些是江氏曆代家主才能知曉的秘密,我毫無保留的告訴共美兄,也希望共美兄給與我同等的東西。”
“可以,”顧行歌。
“江氏發跡於三代之前,彼時曾祖是巡視香島一名巡海者,經年累月的巡視中摸索出了一條詭譎海路,可以通往隔神之海深處,也由此建立起一條龐大的商業帝國,隻是商業成功無法長久,需要與官合作,因此曾祖以千金迎娶湛塔洛氏庶女,換來進入湛塔的機會,後來江氏陸續發展,至祖父時,以成為鷹社領袖。而祖父也接觸到了一些大族秘密,深知江氏根基淺薄,正逢陛下有意奪回權力,因此就暗中接觸陛下。
借助江氏在下城區的勢力,陛下聲望也與日俱增,當然隨之而來的便是陛下的信任,而陛下決心啟動那個傳中的計劃,江氏斥諸大量財力,為陛下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同時為了接觸核心機密,江氏埋藏了許多棋子在實驗之中,名義上看來陛下將大量平民提拔至皇都魔能研究所,其實平民哪能有那種機會,陛下提拔的多是江氏資助者,當然其中有個人你和我都很熟悉。”
“風來王……”顧行歌忽然笑了起來,花傾國是風來王養女,長期潛伏於皇都,算是海盜間諜,而江少主總喜歡去妓官找她,大概是聯絡什麼,看起來這位江氏才是真的幕後之人。
“對,風來王啊,他不過是個實驗人員,你覺得他何德何能可以成為海上霸主?”江承風語氣平淡,又忽的一笑,“當然是個人實力,不過江氏稍稍給予了一些幫助,比如曾祖繪製的隔神之海的海圖以及一些武器。”
“看起來你早就知道我身份了,”顧行歌。
“哪有這麼早,不過是前不久父親自知情況不妙,提前告訴我這些秘密,我大概從風來王和祖父信中推測出船上有一個背負幽龍武器的少年,”江承風眼珠一轉,“當然,江氏的關係網絡你很難想象,傾國也告訴過我你的身份。”
“鋪墊夠了麼?”顧行歌問,“我需要關鍵信息。”
“別急,慢慢來,計劃原本十分順利,但或許是樞塔擁有神力,可窺探機,或者就是存在內奸,反正後來計劃失敗,樞塔被毀,實驗人員大部分都逃亡海外,祖父也被樞塔驅逐。如此看來,內奸大概是的確存在了,”江承風。“後來祖父與風來王曾就誰可能是內奸,寫下過一份名單。”
顧行歌摸了摸胸口的名單,取出那份名單。
“對,名單便是核心,也是存在內奸的核心人員,其實名單上的人沒幾個,除了死去的人隻剩下不多的人,而我如今還能斷定,內奸還活著,”江承風話鋒一轉,“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往事都結束了,現在是新的時代了。”
“對我而言,一切還沒有結束,”顧行歌攤開了名單,放在江承風麵前,江承風提筆在上麵勾勒了幾個名字。除了已經死去的,隻剩下一個人。
“秋濟枕,”顧行歌低聲念著這個名字。
江承風語氣平淡,“在下城區還有個更讓人熟悉的稱呼。”
“漁夫。”
“其實大概漁夫大人也很愧疚,”江承風不禁感歎一聲,“大概也可能隻是一時走錯了路。”
“什麼叫走錯了路?”顧行歌問。
江承風一愣。
“難道灼塔仿製神能武器就是對的?”顧行歌又問,“樞塔雖然掌握皇都秘密,卻既不立氏也無宗族,反倒是孤獨地守護著那個秘密,而我們這些人才是真正貪得無厭者,不滿足於受製他人,因此想掌握一切,難道我們就是對的了?”他冷笑一聲,他終於明白漁夫那時為何要問他那個問題,也許漁夫早就知曉了樞塔掌握的秘密,隻是不知是不是該將那個秘密公之於眾。
“那……”
“這種問題本身就分不清對錯,”顧行歌,“但我實在找不到不殺他的理由,樞塔覆滅,風來王之死,我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承擔的人。”
“那樞塔呢?”
“事情要一步步做,不對麼?不過你的一句話我很喜歡,”顧行歌轉身朝外走去,“新的時代,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