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
鄒軍考上了公安係統的公務員後,被分配到了鄂東山區的一個叫滾子河的鄉派出所當了一名民警。鄒軍在警校時主要學的是刑事偵查專業,對於破獲一些平常的小案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來滾子河鄉後,鄒軍的這些專長卻難有用武之地,因為該鄉鄉風淳樸,治安狀況一直很好,因此鄒軍每天都很清閑。然而,對於年輕人來說,清閑並不是什麼好事,清閑就難以有作為。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鄒軍工作了兩年多,還是一個小小的民警,而他的有些同學在案件多發鄉鎮工作,好幾個已混到了副所長的位置。
鄒軍害怕回家,他的家離滾子河鄉並不遠,坐公汽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但他很少回去。每次回家時,父親必問的一句話是:“兒子,進步了沒有?”鄒軍不知怎樣回答才好,尤其怕看父親那充滿期待的眼神。
過年時鄒軍回家,父親又問起了同樣的問題,還問他是不是平時表現不好,讓領導不喜歡,鄒軍不想讓父親看低自己,就把自己難以提升的原因跟父親說了。鄒軍告訴父親,他到滾子河鄉工作的這兩年,幾乎沒有發過什麼案子,別說搶劫殺人的大案,就連偷雞摸狗的小案也沒有,他們做的事也就是調解一些小的鄰裏糾紛,或節假日集上人多時,在街上轉一轉維護一下秩序。最後鄒軍歎了一口氣說:“唉,如果能發點案子讓我破破破,也許能有脫穎而出的機會。”
父親安慰了他一番後,沒再說什麼,隻是陪著他歎了一番氣。
鄒軍盼望著能有案子發生,能有一個大顯身手的機會。
沒想到開年後,真的有人來報案了。來報案的是一個村裏的村主任,他們村一晚上不見了4條耕牛,都是撬開牛欄門,用刀子割斷牛繩後偷走的。耕牛是農民的寶貝,何況春耕在即,沒了牛的農戶心急如焚。所長把這一耕牛被盜案件交給了鄒軍,並限定他3天之內必須破案,找回被盜耕牛。
鄒軍既興奮又著急,興奮的是終於等來了露一手的機會,著急的是3天時間太短,怕逾期破不了案.
鄒軍不敢怠慢,馬不停蹄地開始了工作。第一天,到4戶失主家中了解案發時間,實地查看牛欄,接著走訪村民,調查了解案發白天及案發當晚是否看到了可疑的人或聽到了可疑的聲音。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第二天,鄒軍帶著4戶失主,把本鄉和周邊幾個鄉鎮的耕牛交易市場和耕牛屠宰場一家不落地走訪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晚上,鄒軍急得沒有一點睡意。
還是深夜12點的一個電話,讓事情有了轉機。電話中有人提供了一個線索:臨近的淋山河鎮河灣村一個叫望才的單身漢有作案嫌疑。
有線索就得核查,哪怕是謊報。天一亮鄒軍就起床驅車來到了河灣村,在村主任的帶領下,來到了望才家。望才剛好從村頭上廁所回來,一看到穿警服的人向他走來,撒腿就跑。鄒軍緊緊地追趕了上去,在村頭抓住了他。
鄒軍嚴厲地質問:“為什麼看見我就跑?”
“沒什麼,我願意跑,我早晨起來跑步也犯了法嗎?”望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鄒軍把望才帶到了派出所,在一番政策攻心下,望才交代了作案經過,並說出了耕牛藏匿的地點。鄒軍帶人在河灣村對門的牛頭山上的一個上世紀挖的戰備洞裏,找到了被盜的4頭耕牛。
當望才得知盜竊耕牛最少要蹲一年監獄時,望才連呼“冤枉”,望才說,他不是故意要盜竊的,是有人花錢請他這樣做的。請他作案的人經常在縣城的一個菜場賣菜。
鄒軍乘勝追擊,帶著望才直奔菜場。當望才指認出賣菜人時,賣菜人正在低頭整理菜攤。
鄒軍拿出手銬撲了上去。
當那人抬起頭時,鄒軍愣住了,賣菜人竟是自己的父親。
霎時鄒軍什麼都明白了。他和父親的眼裏都有淚光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