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

南山撿回了一個女人。

南山發現那個女人時,女人蜷縮在街角瑟瑟地發抖。南山走上前時,女人用驚恐的眼神望著他。女人的臉髒得看不出本色,亂糟糟的頭發上粘著一些草屑。南山蹲下來問,你冷不冷?女人抹了一下眼睛,嘴裏吐出了啊啊的聲音。

南山動了惻隱之心。

南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烤紅薯遞給了女人。女人接過去大口大口地吃著。等女人吃完了南山又問,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女人的頭點了點,嘴裏發出的依舊是啊啊的聲音。南山扶起了女人,牽著她的手帶回了家中。

看到南山帶回了一個髒兮兮的苕女人,村裏的說,南山你莫不也是個苕吧,你還嫌上女人的當沒上夠嗎?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

這些話觸到了南山的痛處。南山家裏窮,三十多歲了還是廟上的旗杆獨一根。兩年前有個外地的女人昏倒南山的屋門前,南山把她抱進屋裏又是掐人中又是喂開水,女人才睜開了眼睛。後來女人說她是逃婚出來的,不想再回去。南山問她打算去哪裏,女人說是南山救了她的命,她現在哪兒都不想去,就要住在他家。南山說,我是一個寡漢條子,你一個女人家住在我這裏怕不算好吧?女人說,那我就嫁給你好了。

女人果真和南山睡在了一起。南山不想委屈了女人,他在親戚六轉中借了些錢,又拿出自己幾年的積蓄,想給女人添置些衣物,置辦幾件家具,但被女人否定了。女人說,這些錢暫時留著,等我倆好好幹幾年後,再湊在一起把房子翻蓋翻蓋。南山感動得想哭。

誰知一個月後他真的哭了。那天,南山進山打柴,旁晚回家時,家裏冷冷清清,女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同她一起消失的還有他的那些錢。後來聽說周圍的村子裏也發生了同樣的故事。南山這才知道他們遭遇的是一夥騙子。南山長籲短歎了好長一段時間,心裏才慢慢平靜了些。

村裏人的話讓南山打了一個激靈,南山暗暗在提醒自己,千萬別又中了女人的苦肉計。但南山馬上又想到這是一個弱智女人,不會是為我特設的局。

南山也不管別人怎樣嚼他,南山有自己的主意,說我想女人就想女人,我一個光棍討不上媳婦粘不上女人,難道連想也不要我想嗎?南山就想留下這個苕女人,晚上挨自己睡睡腳也好。

南山就去找村主任。村主任說,好吧,那你就先到派出所去上個戶口。

南山拿著村裏的接收證明,當天下午就到派出所落了戶。南山給女人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冬花。

晚上,南山燒了一大桶熱水,把冬花按在腳盆裏給她洗了頭洗了澡。南山在給冬花洗澡時,撫摸著她的身體,心裏一直是癢癢的,南山努力控製住了自己的衝動。南山驚奇地發現,洗幹淨了後的冬花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南山把冬花抱到床上去時,柔柔地問,你願意跟我睡覺嗎?也許是前世注定了有這個緣分,冬花竟嘿嘿地笑了,嘴裏啊啊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