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狐雙的六身中,大姐恐怕是唯一一個在擁有清楚自我意識後,才被前狐仙所選中的寄生體。
那一年,這隻小小的狐妖才剛剛成精,仍在為保持人心而費心費力時,強烈的白光,帶著一根狐尾,生生地紮進了她的身體。
那樣的痛苦,是其他仍在孕期內的狐雙分身們,從未體會過的。
屬於大姐的這根狐尾,帶來的是統治整個狐族的欲望。那隻曾被獵殺的狐仙,滿心都是為了狐族而消滅人類的想法。而要做到這一切,首先就要先獲得狐族的統治權,從內部將狐族的迂腐陳舊給去除。
隻是,她將自己的各種欲望與信念分成了六份,分別送給了六隻新生的狐妖。而大姐得到的隻有“統領”,卻沒得到對人類的怨恨。
原本被狐尾寄身的它們無論如何修煉,都無法如其他狐妖一樣尾數增多。然而它在被寄身前便擁有的狐尾,也讓她稱了狐雙中唯一擁有二尾的異類。
那天起,狐雙的大姐就為了成為領袖而努力。在那份心底燃燒的欲求麵前,包括分享著同樣經曆的姐妹,隻要影響到她對狐族的統治,她都可以舍棄。
狐雙中最小的妹妹,繼承了原狐仙對人類所有仇恨的幺妹,成了世上最可怕的食人狐。甚至因為她的存在,引致了人類對狐妖的大型圍剿,如若不是狐雙用計,使得對方相信最好鬥的黑狐族已經被全殲,才躲過了這一劫。
狐雙幺的存在,已經不止是狐雙們統治者之路的絆腳石,而是威脅整個狐族存在的定時炸彈。
要維持統治,就要保護族群,而這樣的幺妹,必須被消滅。
雖然一直秉持著這樣的想法,但狐雙的姐姐們始終忍不下心,她們一遍遍將胡雙幺投入監牢,然後它再越獄,如此循環往複。
直到,這一天的到來。
狐雙幺成了狐狼,而在龍脈的幫助下,它終於成長到了狐雙無法擊敗的程度。
這一次,可不再是活捉能夠解決的問題。
當狐雙(大姐)被狐狼的利齒撕去了左肩大半的皮肉,她才清醒地認識到,這一次的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龍脈的幫助,擊破了狐步最大的限製:使用間隔。並讓狐狼能在狼人的身軀內,使出所有狐妖時期的招數,並能同時發揮狼人的身體強度。
無限的狐步讓狐雙完全捕捉不到對手,而狼爪和狼牙的尖利又遠勝利刃,狐雙在如此壓倒性的攻擊麵前,根本沒有絲毫勝算。
在無法可想之下,狐雙用無形的雙尾完全包裹住本身,任憑狐狼在外攻擊不停。
在遠處看上去,就隻見一個白發女子站在原地,而一到白光不停地繞著她打轉,卻近身不得。
狐狼一邊不停攻擊,一邊說著:“你知道,這樣是擋不住我多少時間的。”
“我沒想擋住你,”狐雙手按著肩膀的傷口,不緊不慢道:“我隻想拖出一點時間,好和你說上幾句話。”
聞言,狐狼停止了攻擊,從狼人狀態恢複成了少年。他抖去因為過熱而燒毀的衣物,冷冷道:“有什麼遺言,就趕緊說完。”
看著狐狼,狐雙緩緩道:“我們的母親,是個隻為自己的自私混蛋。她所做的一切都隻為了自己,她把力量交給我們,隻是希望我們作為她生命的延續,繼續她對狐族的報複。她從來沒想過,這份力量和這份怨恨,會給我們帶來什麼。”
“孩子,本就該是母親生命的延續。”狐狼針鋒相對:“遺忘了殺母之仇,遺忘了母親意誌的人,沒資格抱怨母親。更何況,沒有母親,你怎麼會有現在的一切?”
狐雙苦笑道:“就是因為她的意願,我們才會在此為敵。複仇和統治,這本就是不可能融合的兩個異端。”
“你看看我們,不是正在這樣的爭鬥中成長麼?”狐狼毫不在意道:“之前的近一千年,你和姐姐們更強,而現在,我贏了。更強的我們,不正是母親想要的麼?”
“我沒有興趣扮演誰劇本裏的角色。”狐雙看著自己的妹妹,目光中閃過一絲心疼:“你知道這條路沒有盡頭,為什麼不願意選擇另一種人生?屬於自己,而不是仇恨的人生?”
“你可以麼?”狐狼反問:“你和姐姐們可以放棄狐族,做你們生來就該做的事,和我一起完成母親的遺願麼?如果是現在的我們六人聯手,我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龍脈,也可以毀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