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TERFLY——中文翻譯:蝴蝶,又指朝三暮四,甚至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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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病房裏的喧嘩,早已吵醒了所有的護士,就連一旁的病房裏都有好幾個病人和家屬湊到病房門前,想看看這少有的熱鬧。
先是一個病人裝扮的女孩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衝了出來,然後是一個醫生好整以暇的步出,最後房間裏還剩下一個男病人,愣愣地站在原地。雖然沒人上前詢問,不過在眾人悉悉索索的議論裏,這顯然成了醫生拆散病鴛鴦的古怪故事。
應雯在離開了病房後,便回到了待命休息室,將身上的病袍褪去,重新將原來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換上。
言先生就跟在她身後進了休息室,還鎖上了門,但應雯就像沒看見他一樣繼續換著衣服,從單薄的衣物到一絲不掛,再到著裝完畢,整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鍾,而言先生也就看了五分鍾。
“之前就已經看過一次了,幹嘛還看得那麼認真?”應雯轉過頭,表情漠然地看著言先生:“我說過了,隻要你要,這個身子就是你的。”
“我之前也已經說過,”言先生溫柔地一笑:“除非你完全準備好,我不會碰你。”
“你能看見未來,你來告訴我,我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應雯一步步靠近言先生,語調也一點點變得激動:“今天?明天?還是一輩子都不能?我是不是還不如我的母親,至少她曾經愛過,而我得到的卻隻是一場場的遊戲?”
“你得到的不隻這些,遠不止這些。”言先生伸出手按住應雯顫抖的雙肩,柔聲道:“你相信我說的話麼?你相信,我愛你麼?”
“我該,相信麼?”應雯的眼裏閃過一絲猶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沒關係。你還記得麼?我看得見未來。”言先生笑道:“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到太陽升起,然後再落下,等到聖誕之夜,你再來一次醫院,我會給你最好的聖誕禮物,你也會得到最後的答案。”
應雯看著這個說過愛她的通靈師,隻是木然地靠在他的懷裏,沉沉地歎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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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然後落下。
時間,終於來到了聖誕之夜。
言先生一直都躺在待命室裏呼呼大睡,直到晚上五點,李醫生不耐煩地扣開了休息室的門。
“你知不知道,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在討論,我們這裏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長得非常惹人討厭的醫生。”李靖穆老實不客氣地坐到了言先生床邊,皺著眉頭說道:“你之前可沒說過,你會惹出那麼大的動靜。這出鬧劇究竟到什麼時候才能完結?我可不希望為此丟了飯碗。”
“不必猴急,”言先生打了個哈欠,悠然道:“再過幾個小時,一切就都結束了。”
聽了言先生的話,李醫生頗有些感慨地歎道:“那個孩子,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麼?”
“能。”言先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誰叫他是我的主顧呢?”
六點,已經將過去拋在腦後的應雯打扮得精神奕奕,又一次出現在醫院裏。
在很多事上,女人其實比男人更懂得如何放下。
此刻的應雯,已經決定忘記那負心的遊戲者,專心去愛眼前之人。
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都不求任何回報,應雯相信,這一次的男人,會有所不同。
事實上,也隻有試著去相信,她才能忘記這又一次失敗的苦楚。
應雯一踏上五樓,言先生便飄然而至,她還未及開口,言先生搶著說道:“抱歉,我還有最後幾個病人要巡診,可能暫時還不能離開。”
“沒事,我等你。”應雯莞爾一笑,然後就要找位子坐下。
可是,言先生顯然對此另有安排。
“要不要,和我一起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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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雯就這樣稀裏糊塗地也披上了一件白色外套,跟著言先生走訪了一間又一間的病房,最後,兩人又停在了昨晚他們做戲的病房門外。
應雯愣了愣,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顫聲問道:“這個房間裏……不是沒人麼?”
“隻是今早沒人而已,這個病人是下午才搬進來的。”言先生滿臉善意地笑道:“沒事,這是最後一個了。”
應雯點了點頭,便跟著言先生推門進去。
然後,她便呆住了。
在她曾躺過的那張病床上,正躺著一個人,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
他的麵容還是那樣,寬厚中帶著一絲木訥,也同樣掛著從不逝去的笑容。
隻是,這次他的雙目一直緊閉著,即使應雯走到他枕邊,他也不曾睜開眼睛。
如果不是察覺了他幾乎細不可聞的呼吸聲,應雯甚至會認為,他已經死了。
“發生了……什麼事?”應雯的聲音在發著抖。
“小事。”言先生語調輕鬆道:“他從樓上跳下來,然後每摔死,結果摔成了植物人。”
應雯感到一陣暈眩,險些就要站不住跌坐下去,在搖晃了兩下後,應雯勉強支撐住,再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星期前吧。”言先生像是回憶一般沉吟道:“到今天,好像正好是七天。”
七天……七天前,應雯選擇和她的前男友分手,然後正式和對她窮追猛打了一個月的楊秉興正式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