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能被自己控製的力量，才能算是真正的力量。
----------
倒黴的黑袍靈巫常木生，空有一身不算天下無敵卻至少也是鮮有敵手的魔巫之術，卻總是被看不見的敵人從自己的死角一擊解決。
不過他也應該感到榮幸才是，畢竟前一次解決他的是盲眼天女都讚譽有加的言咒師，而這次在他脖子上留下牙印的，則是黑夜裏最強的惡魔。
在用狼人毒素將這個黑袍巫師麻痹致暈之後，七隻幻蝠聚到一起，然後化成了一團黑霧，接著，老查便從那團黑霧中信步走出。
闞老板習以為常地看了老查一眼，又看了看身旁那幾具失去心髒之後已經逐漸恢複人形的浪人屍體，無限感慨道：“我知道你很可怕，但我不知道你的空間幻蝠已經強到能憑空出現吃掉別人的心髒了。”
“如果它們不是狼人的話，恐怕也沒用。”老查一伸手丟下了六顆仍然帶血的心髒，看著手掌上的鮮血倒抽了一口涼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壓抑下了心頭嗜血的欲望道：“它們隻是冒牌貨，如果是原生體的話，恐怕這招也用不成。”
老查倒是沒有說謊，對於空間幻蝠的操縱絕沒有那麼容易就能徹底掌握，而讓幻蝠在體內轉移需要相似的身體結構和特點，他曾嚐試過在吸血鬼、人類體內做過這種轉移，結果全以失敗結尾。今天他第一次嚐試和狼人之間的體內轉移，結果卻出乎意料地成功了。當然了，這和這幾個狼人並不是正牌貨恐怕也有關係，他們內髒和肌肉的強度甚至不到“正版”的五分之一，這六個狼人加起來恐怕也就比一個原生狼人強上那麼一丁點。
“你總是那麼謙虛。”闞老板抹了把汗，笑得滿臉肥肉亂顫：“幸好我永遠都是你的戰友。”
“是啊，”老查一語雙關道：“這一次，你又沒有站錯隊。”
闞老板是什麼人，老查再清楚不過，這個人為人上的圓滑程度甚至超過了他的體型。老查很有理由相信，闞老板其實在這一晚之前已經被狼人的威力和常木生的說辭所動搖過，不然他也不會讓人注意從鬼山落下來的探子。
老查在郊區解決了包括引路人在內的九個打手，但卻並沒有抓住那個應該和引路人在一起的“影子”搭檔，這個影子一定已經和闞老板聯絡過，而以闞老板對老查的了解程度，他當然知道來的是誰。不然的話，圓滑如他也不會選在一個極端不適合吸血鬼發揮的封閉空間和狼人開戰，這些吸血鬼恐怕原來也隻是用來表現他一樣擁有可以討價還價的資本。
在最關鍵的一刻，闞老板選擇了開戰，以九死之態，搏這一生之機。
這就是闞老板，他永遠會在最合適的時機，選擇站在最終獲得勝利的一方。
闞老板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老查對自己的質疑，笑嗬嗬地指著倒在地上的巫師說道：“這家夥之前說的沒錯，他確實被我陰了。上次他帶來和我示威的可是十七個狼人，今天卻隻帶了六個，剩下那十一個……”
“剩下的，我相信老闞你有自己的辦法去解決。”老查也對闞老板言語中的求助之意置若罔聞：“你不會真以為你在這裏堆了一百來號人，我就真的會相信你隻有這點能力了吧？剩下的狼人如果都隻是冒牌貨，我相信藏在外麵的那群拚命壓低自己氣息的十幾號人，也足夠對付了。”
闞老板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了，他沒想到整個房間被百多個吸血鬼、六個狼人味道充斥的情況下，老查還能聞到百米之外他安排得埋伏的暗線所散發出的味道。和這裏的近百號性格張揚殺意凜冽的年輕吸血鬼不同，遠處埋伏的吸血鬼可至少都是五百歲朝上、經曆過戰爭的老吸血鬼加兵痞，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掩蓋自己的氣息，但這種程度的躲藏，似乎還是逃不過黑夜之王的鼻子。
留下熱血的年輕人打前鋒，將真正的主力埋在身後，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才符合闞老板向來看似身先士卒，實則圓滑無比的風格。
而現在，餘下沒有受傷的吸血鬼們全都戴著驚訝、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場中央的二人，有些聰明的已經猜出了老查的身份，因此他們既不敢向前，也不敢就這樣偷偷離開。
良久的沉默後，還是闞老板先恢複了笑容：“你也說了，‘如果’他們全是冒牌貨。萬一來個比這些家夥強上好幾倍的真品，我豈不賠慘了？”
“應該不可能。”老查說著從一個狼人屍體的耳朵上拿下了一個“耳機”，丟給了闞老板：“這是巫術的蠱縱術，用來操縱低智能的野獸。真正的狼人不是低智能，隻是獸性勝過了理智而已。這種東西對真貨不可能有用，隻會讓狼人變得更加憤怒。”
這個黑色的“耳機”，實際上這是一個類似蟲卵的孢子，孢子的兩側帶著兩個倒鉤，而倒鉤上現在還帶著一絲血。闞老板看著這個奇怪的東西，再回憶起剛才常木生手裏的那顆種子是如何在瞬間變成滿布客廳的荊棘的過程，他就幾乎可以想象到這個小黑孢是如何通過用毒刺刺進人腦來控製他們行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