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把你那一臉想殺人想得都快流口水的表情收起來。”言先生當然了解文雅這時在想什麼,他沒好氣地告誡道:“別忘記我們隻是去找資料的,別沒事找事給我添麻煩。”
“找什麼資料?”文雅笑道:“你該不會已經忘記了,那地方早就被我們一把火給燒光了吧?”
“我們燒的隻是那個倉庫而已。”言先生篤定地搖了搖頭:“柒的檔案,可不是那麼簡單就會被燒掉的東西。”
……
後座上的菱燁就這樣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自己卻一言不發。
狼人?難道父母親真的是死在這種甚至科幻生物的手下?菱燁的理智在說著不信,但眼前的這種情況,顯然早已超脫了菱燁所能理解的範疇。
她,賣掉了自己未來的十年,來換取一個答案,一個能讓自己從痛苦中解脫的答案。
菱燁想要忘記,想要忘記那天她看到的一切,忘記那滿是鮮血的房間,忘記她父母胸前多出的大洞,還有胸膛裏少掉的心髒。
當她從負責警探的口中得到那個令她難以置信的答案,她曾經憤怒,曾經不信,卻又無法證明。
到了最後,菱燁就這樣接受了。
如果不是阿飛做的,那他為什麼會失蹤?為什麼家裏會沒有被闖入的跡象?為什麼之後的整整一個月裏,阿飛沒有給她一個電話,為什麼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
愛得越深,恨得越沉。男友常飛在菱燁痛失雙親之後的無故失蹤,讓菱燁在痛與恨的交錯中,失去了判斷力,就這樣接受了愛人殺死自己父母的“事實”。
就這樣,女人在失去了最愛自己的兩個人的同時,也失去了自己最依賴的肩膀。
直到這一天,直到言先生的出現。
言先生那雙能看穿人靈魂的眼睛,他那直刺自己心靈最深處的話語,終於點醒了菱燁。
在自己靈魂的最深處,她從沒有相信過這件事。
那個永遠包容自己任性的溫柔男孩,怎麼可能如野獸般殘忍地殺死自己父母,甚至將他們的心掏出?
如果這一切真如那些警察所說,那麼為什麼自己在報紙上看到的報導裏,卻隻字未提掏心的部分?
當整件事出現了一絲疑問,原本就脆弱的相信,原本就隻是用來欺騙自己的相信,便在頃刻崩塌了。
連那個和自己並沒有多親昵的堂姐都察覺出了這其中的異樣,為什麼自己卻沒有發現?
為什麼,自己連阿飛的最後一眼都不願去見?
菱燁就這樣想著,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在走走停停的跑車中,一男一女在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不歇,而另一個女人則在後座輕輕啜泣,這副畫麵恐怕任誰看到了恐怕都會覺得有些詭異。
隻是,這小小的詭異,在幾秒鍾後便被更大的恐怖所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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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文雅的法拉利右後方後相隔三輛車的一部桑塔納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正透過帶紅外功能的望遠鏡監視著法拉利,而駕車者則等待著手機那一頭的回複。
“喂?是黎先生麼?”電話終於通了,駕車者立刻用一種恭敬的語氣說道:“和您猜的一樣,言先生已經發現了,他和帶著兩個女人朝著倉庫的方向行去,現在正堵在高架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