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也肯定會認為,言先生願意為了文雅放棄一些東西。
對於以前襲擊過言先生住處的顧氏護衛隊來說,再次摸到這裏並不是一件難事,而襲擊一個毫無防備、沒時間喝下“言之血”的文蠱生,更加是再簡單不過了。
“這玩笑真是開大了,”想到這裏,言先生失笑道:“你們居然綁架了一個言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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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環抱著渾身無力的“小王”(注射過肌肉麻痹藥劑)走到了文雅的門前,發現門並沒有鎖,他便輕推開門,推著“小王”走了進去。
文雅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坐在床旁,他的右手就放在文雅的臉旁,手上還搖晃著一張黃色的道符。
在道士明硯的手上,這道符就是一把隨時可以讓文雅鮮血四濺的手槍。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聰明的道士。”言先生將埃羅娜推到門旁,左手扼住了她的咽喉:“我沒想到你會笨到以為能要挾我。”
“我總要做出一個選擇。是明知不會贏還和你開戰,還是做你做喜歡的事:交易。”明硯顯得胸有成竹:“在上次的事情裏,你教會了我很多,言先生。”
“那我現在就再教你一件事,下次要想和我談生意,直接給我陽壽,而不是把手下白送到我手上。”言先生的手緊了緊,埃羅娜開始變得呼吸困難起來。
明硯看了眼埃羅娜,麵色不變道:“我們現在是職業的雇傭兵,為了完成任務,我們不會介意犧牲自己。畢竟,我們也沒用其他可犧牲的了,不是麼?”
明硯的眼神,是死的。
言先生轉頭看著他扼著的埃羅娜,她雖然渾身乏力而且呼吸困難,但她卻在笑。
埃羅娜的眼神,也是死的。
言先生明白了,明硯說的是實話,他們確實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從了解到他們的領袖,他們的精神支柱顧仲從頭到尾都是在欺騙他們之後,這些人就失去了生活的動力。
對於顧仲的盡忠,保護他,或是為了這座城市清楚擾人清夢的縛靈,本是他們生命的全部意義。
而現在,一切都變成了謊言,成了顧仲為了自己所編織的謊言。在自己的目的達成後,他甚至都不願意再編另一個謊言來欺騙他們,隻是將他們解散,讓他們迷失在自己已毫無意義的生命中。
他們一直深深信仰著的人,甚至不願意為他們多撒一個謊。
他們生命中的摯愛,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謊言。
無愛之人,無懼。
明硯和埃羅娜都是這樣,他們現在活著隻是因為活著,而非想要活著。他們成為雇傭兵,隻是因為這是他們唯一擅長的事,唯一會做的事。
因此,他們並不畏懼死亡。
“切,我最討厭的類型。”言先生知道生死相威脅並沒有效果,幹脆放開了手道:“那你想要怎樣的交易?”
“很簡單,一個換一個。你給我我們雇主要的人,我就把你的女朋友還給你。”明硯道:“完整地還給你。”
“不需要太完整,少幾根指頭斷一隻腳什麼的,我 不會有什麼意見。”言先生隨意地擺了擺手:“這種會被你弄昏過去的家夥,缺上些東西也沒人會介意。”
“別誤會,雖然我當初也準備了偷襲的計劃,但等我們到這裏的時候,她已經睡得死死的,睡到我們都不需要再給她一針麻醉槍。”明硯絲毫沒有顯得不耐煩:“不知道割上兩刀會不會醒過來呢?”
明硯的威脅並沒有起到他預想的效果,言先生並沒有妥協。
他憤怒了,徹底地憤怒了。
“一天是我的東西,那就一輩子是我的。”言先生的左瞳變得慘綠無比:“這是你的最後一課:永遠別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威脅一個控製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