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赤著上身便推開了門,一邊往身上套著汗衫一邊抱怨道:“這女人就這麼會挑時間醒?真是讓人掃興!”
“還掃興?你已經在裏麵待了足有一個小時快了!”李靖穆哭笑不得道:“你當真哪方麵都是怪物啊!”
“道家的玄黃之術中,就專門有一門房中術。”言先生神秘一笑道:“你猜言咒裏會不會有這一條?隻可惜身為鰥夫的你,是用不上了。”
言先生說著拍了拍李醫生的肩膀,帶著衣著仍十分淩亂的尹璐朝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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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笑盈醒來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哭。
她不顧護士的勸阻,也不怕扯動胸前的傷口,就這樣哭著,不停地哭著。直到言先生和尹璐走進了病房。
李醫生雖然已經離開了這家醫院幾年了,但他的影響力似乎仍在,他隻是做了一個手勢,本來在姚笑盈身旁的護士就都心領神會地離開了病房,而李醫生自己也隻是說了一句“盡快”,便關上了房門。
姚笑盈一看到言先生,哭勢忽然小了很多。
“我認得你。”姚笑盈深呼吸了好半天,才算完整地憋出了這幾個字。
“我知道,是我救了你。”言先生也並不客氣。
“謝謝。”姚笑盈說完這兩個字,便低垂下了頭。
尹璐認得姚笑盈的表情,那被深愛之人背棄的表情,這是隻有真正經曆過背叛的人才能懂得的表情。
現在的她,既不憤怒,也不痛苦。
隻是,萬念俱灰。
在那瞬間,在知道自己被背叛的一瞬間,那感覺就像是世界的顏色忽然被抽離,一切都變成了黯淡的黑白。
忽然間,你找不到任何的色彩,也不想去找到任何的色彩。
你不想報複,不想追究原因,隻想就這樣活在跳幀的黑白電影中,不在願意見到任何色彩的斑斕。
姚笑盈不在乎孫澤彬利用他,不在乎孫澤彬已經是一個亡靈,甚至不在乎去為一個亡靈犧牲自己。
但孫澤彬要姚笑盈付出的,卻是她唯一不舍的,愛。
在那一刻,姚笑盈的心已經死了。
“我想知道,你男朋友的公寓在哪裏。”言先生沒興趣,也不在乎姚笑盈的想法,他想要知道的隻是那個地址而已。
“好啊,我告訴你。”姚笑盈木然地答應著,接著報出了一個地址。說完之後,她便又沉下了頭。
尹璐看著這個在一個多小時前還想要害自己,現在卻連自己是誰都不在乎的女人,忽然生出了一絲悲憫。
一絲同樣身為女人的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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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了地址,便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他帶著尹璐轉身便離開了病房,任姚笑盈繼續活在自己的“黑白電影”之中。
在離開醫院之前,言先生和李靖穆最後對了一次話。
“不如……你就和那個小巧的女護士處一處吧?”言先生故作深沉地長歎道:“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再不鬆鬆筋骨,你小心不勃啊!”
李靖穆透過窗戶望著病房內的姚笑盈,沉默了半晌,才回了一句話。
“Been-there,done-that,and-never-do-it-again.”
言先生聽著這句話,又歎了口氣,搖著頭走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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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終於出來了,鬆了口氣……
最近陰雨連綿,上班卻極忙,已經有些趕不上一天兩更的速度了……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