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言先生定理(2 / 3)

言先生確實頗為驚訝,他不知道薑夜鶯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斷,他撇了撇嘴道:“雖然我很難解釋清楚言咒究竟是怎麼運作的,不過和你的理解確實有近似的地方:身體強化類言咒的效果並不是永久性的,雖然並沒有一盞缺電的燈在我胸口一閃一閃,而時限也不是三分鍾而已。”

“那你的時間是多少呢?”薑夜鶯問。

言先生笑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好讓你在‘變身秀’結束的時候,拿著槍頂著我的頭,逼我把你父親的命還回去麼?”

薑夜鶯歎了口氣道:“你總是把人心想的很邪惡,即使我知道你的時限,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又用一次什麼鬼言咒再變回去呢?別再糾纏這個問題了,開始遊戲的第二輪吧!”

“好啊,”言先生是一個不甘示弱的人,薑夜鶯想繼續,言先生也沒有停止的理由:“你的問題二是,即使我是一個武功高強到能‘運氣’擋下子彈的高手,或許我可以找到想殺死你父親的人,並且把他打飛,但我到底要如何挽回你父親現在在事業方麵的頹勢,替他償還一些‘棘手債主’的債務?哇哦,這確實是一個尖銳的問題,那我到底會怎麼回答呢?”言先生說著瞥眼看向薑夜鶯,自信中略帶些挑釁的意味。

薑夜鶯也不落下風地回道:“我猜你的回答會以‘女人的問題總是多多’之類的作為開頭,然後在嘲諷夠了之後,你才會告訴我說,你的言咒並不隻有‘氣功’或者“鐵布衫”的功用,你也可以變出其他什麼我想象不出的東西來,又或者是因為你之前的‘工作’讓你擁有了足夠廣的人脈,總之幾億的債務對你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全中!薑夜鶯的聰明勁兒大大出乎言先生的預料,這和她剛第一次和言先生見麵時的楚楚可憐判若兩人。多年的上流社會生活讓她懂得了如何利用自己的美麗與年輕,同時也鍛煉出了她閱讀人心的能力。心中已開始對薑華有些欣賞的言先生,嘴上卻並沒有服軟的跡象:“這次你的回答可沒有上一個那麼精確。雖然其中有一部分已經靠近正確答案了,不過還是差那麼一些。不過反正這也不是你真正最關心的問題,所以你的答案我想已經足夠讓你自己滿意了……這話說著怎麼這麼別扭……”

“最關心的問題麼……”薑夜鶯低聲重複了一遍,然後便陷入了沉思。

“心理學裏有這樣一種說法,當問到第三個問題時,人們才會真正問到他們最想知道的事。”言先生斜眼看著薑夜鶯道:“而你卻隻是低著頭不說話。怎麼?是不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最關心的居然會是那個沒有留下任何因由,就離你而去的負心漢?”

被言先生的話刺中要害,薑夜鶯驚恐地抬起頭,趕忙否認道:“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無論我說多少次,別人好像都不會接收這個事實似的——言先生什麼都知道,”言先生不厭其煩道:“我從來不胡說,所以省下否認的力氣吧,更何況剛才在夢中叫著‘阿仲,阿仲’的可不是我哦!”

薑夜鶯的個性很有趣,當你抓住她的痛處時,她首先會竭力否認,但當事實不容她再掙紮時,她就會選擇承認自己的無力,並坦然地接收一切。“好吧,我確實也很掛記他,我知道你也猜得出我的問題是什麼,不過我現在不想玩遊戲了。告訴我,你和顧仲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從此之後就變得……變得……”說著說著,薑夜鶯居然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而自己的眼眶也已然濕潤。

“你不想玩了?我才剛剛開始覺得這個遊戲很有趣。”說著,言先生忽然踩下了刹車,這輛破車開得不快,但刹車卻出人意料的好,沒有注意到的薑夜鶯差點撞上了前麵的玻璃。

“啊噢!你不會小心一些麼……”剛想抱怨言先生開車技術的薑夜鶯,看了看周圍,忽然閉上了嘴巴。

“雖然我很想回答你的第三個問題,不過我們已經到目的地了,所以我們還是先做完正經事,再來考慮你的小情人吧。”言先生說著轉過身,伸手去夠後座座椅上的東西。

“……我雖然很想問另外一個問題,不過我還是先問這個吧,”薑夜鶯看著後座上一個個的塑料袋皺眉道:“你在偷車之前,到底去買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zha藥。”言先生麵無表情道。

薑夜鶯看著自己手上的票據,幹笑道:“就靠一百零八元五角,從折扣便利店和玩具店裏能買到zha藥?”

被這麼一說,言先生翻塑料袋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他坐回了座位,歎了一口氣,麵色沉重道:“看來你有必要了解一下‘言先生定理’了——定理第一條,言先生永遠是對的,言先生什麼都做得到。其實這是一條公理——無需論證,也不容辯駁。understand?”

“……這什麼歪理……好吧,反正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薑夜鶯抬眼開了開周圍,哭笑不得道:“你開車到我家來想做什麼?”

“你曾經的家,”言先生糾正道:“現在它恐怕已經是抵貸款而交給銀行的資產之一吧?”

這是整個城市最高檔的居民區,裏麵居住的不是身價過億的富翁,就是給身價過億的富翁打工的百萬富翁。有錢人有的時候也有些奇怪的習慣,他們總喜歡花三座別墅的錢,在這裏買一個複式的雙層房,隻是為了和其他的有錢人住的近一些。

從言先生的角度放眼望去,這裏應該有八到九幢高約二十層的複式樓,樓房間有大片沒有意義的占地麵積——綠地,樹木,小河,九曲橋之類的,還有一個籃球場,一個網球場以及一個三層樓高的類似健身中心的建築物,在它的樓頂是一個露天的遊泳池。

“第一次看到這種地方的時候,我就有種感覺,我覺得生活在這裏的人死後應該都會下地獄——雖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哎,我那逝去的青春……”言先生不無感慨道。

“……追憶過去我不反對,但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到底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裏?”薑夜鶯不耐煩地打斷道。

“我之所以喜歡這份工作,就是因為我不用和其他人有糾結,不會被人打擾,我現在開始討厭這份工作了。”言先生白了薑夜鶯一眼道:“想要讓你的老爹餘生不在被追殺中度過,首先就要知道到底是誰想要你們的命。”

“所以,想要知道誰想殺我父親,就得去我們家?”薑夜鶯皺眉道:“我不得不說,你的思維跳躍性已經超過我的理解範圍了。007也不會為和邦女郎上chuang,而次次靠闖進別人的家解決問題吧?”

“不錯,開始有幽默感了。”言先生倒是不以為忤,“不過如果每次007做事都要和邦女郎解釋原因,他在上chuang之前就已經被煩死了……還記得我剛和你說的定理麼?你現在隻要跟著做就是了。”說著,言先生再次轉過身轉身翻找了半天,終於從後座的一大堆東西中,拿出了一件衣服和一把……一把槍。

“……你拿這件你從流浪漢哪裏20塊錢買來的粗布衣服,還有34塊錢的玩具槍出來想幹什麼?”薑夜鶯一臉疑惑道。

言先生把玩具槍往腰上一別,對著車窗玻璃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道:“還像那麼回事兒……現在閉上嘴巴,把衣服蓋在你的手上,跟著我出來。”

薑夜鶯看著那件不知道上麵有什麼髒東西的破衣服,呲牙道:“惡……蓋在手上?怎麼蓋?”

言先生歎了口氣,也懶得再廢話,幹脆就親自動起了手來。

“嘿,你這根本就不叫蓋,你這是綁把?”“給我閉嘴。”

小陸和老黃是這個高級住宅區的正門入口處保安。這會兒,已經年屆五十的老黃按慣例去和三號樓的老羅打牌混時間,小陸也樂得清閑,一個人在保安室裏看看帶顏色的小說——沒有活兒比保安還要輕鬆,或者說讓人無聊的了,尤其是在這個保安係統無比先進的高級住宅區。即使一個賊能從入口處混過去,但要進入其中任何一戶人家,他至少還要繞過三道防盜門,四個密碼鎖甚至還有指紋識別才能打開的門鎖,更何況這些大老板們從不把錢放在家裏,如果會放的,家裏也會有最高級的保險櫃。沒有賊有這個心情,所以保安的工作就愈發清淡了。

不過今天,當一輛車停在入口處的時候,小陸忽然覺得有一絲詭異,便難得地放下了書,從保安室的窗口探身出去張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