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之前的計劃是這樣的:他用一個“力”的言咒,以很震懾人心的畫麵嚇跑這些嘍嘍,然後把薑華父女轉移一下,接著再找一些熟人,動一動路子,這件事就和當年顧恩晉的CASE一樣,輕鬆被解決了。攏共就隻需要動用一個言咒,就賺到十五年,他本來還挺感謝那個派出四個笨蛋配合他“演出”的高利貸,準備這事兒一完就去找他“樂樂”的。
不過言先生沒有想到自己會看走眼。為了保證自己的雇主不在這事情了解之前就被爆了頭,他不得不用上了“堅”,不僅如此,他居然還沒能抓住那個逃掉的殺手,給之後留下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不管這個雇凶殺人的人是誰,他肯定不是一個得了錢就會罷手的人,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金錢糾葛而想對薑華下殺手。如果言先生隻是單純地幫薑華解決了債務問題,結果這哥們不知從哪兒竄出來,把薑華解決了,那言先生還是相形於“未完契”——言先生不喜歡“未完契”,非常不喜歡。
保守估計,從找出線索,找到這個惹麻煩的家夥,把他打飛或者直接滅口,這過程恐怕至少要使用三個言咒甚至更多。這樣一來這宗交易的利潤就一下子少了許多,這也讓言先生好是有些鬱悶。
不過現在,一個漂亮伶俐的少女自己送上了門來,讓言先生本來鬱鬱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舒緩。有趣有趣,言先生用手托起下巴,開始思索自己到底要用什麼方法讓事情變得更加有趣——如果過程可以讓言先生感到開心或是趣味十足,他倒是並不在乎少賺一點。
薑夜鶯看著言先生在沉思,偶爾露出一絲讓她感到邪惡的微笑,她顯然不會非常愉悅。薑夜鶯知道自己這話一說出口,就等於把自己送入了虎口,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打算歸打算,她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勇氣真正麵對那個“打算”。
或許隻過去了五秒鍾,但薑夜鶯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終於,言先生還是開口了,不過他這一開口,還是讓薑夜鶯像一口吞下了一個鵝蛋一般,臉色紫青,啞口無言。
“你還是處女麼?”言先生提問時的表情不帶絲毫的愧疚或猶疑,就好像這個問題和“你吃了飯沒”一樣無傷大雅。
“……啊?”薑夜鶯是猜到言先生會提到這個方麵,但她還是被這沒頭沒尾的問題一下子給問懵了。
“一般來說,和父親親昵的女兒性觀念更加保守些,尤其是你和你父親的這種依賴關係,和情侶的性關係很可能在你心理會被本能認為是對自己父親的背叛,”言先生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起來,“雖然我也知道‘青春期荷爾蒙’加上‘金錢’,‘社交派對’以及‘擅於迷惑少女的有錢公子哥’放到燒瓶裏,稍微一加熱,‘嘣’地一聲,一切就幹chai烈火了。在社交場裏想要守身如玉,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薑夜鶯實在無法再繼續聽言先生分析下去了,不自覺地出口打斷道:“好吧,我是,我還是,沒有燒瓶裏的爆炸,也沒有乾柴烈火……但那又如何?”
“不如何,隻是你通過了第一關,贏得了和我做交易的權利。”言先生忽然走到薑夜鶯身前,用似乎可以看穿別人的眼神盯著薑夜鶯的雙眼,張開左手,比出了一個大大的“五”,而後道:“五年——這是我的價碼,沒有還價,沒有餘地。你爬上我的床,我讓你父親多和你享受五年的父女時間,如何?”
淫邪,卑鄙,齷齪……你可以用所有一切的詞彙來形容現在的言先生帶給薑夜鶯的感覺。沒錯,薑夜鶯也知道自己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自己,或者說是這副得自於父母的曼妙軀體。她知道所有男人看到她都會有yu望,即使是這位神秘的言先生也不例外。但她絕沒有想到,言先生就這樣把它給提了出來,赤裸裸地,不帶一絲羞愧,就好像這個男人的字典裏根本沒有“道德”這個詞彙一般。
讓我們來看看美麗的公主,可以為自己的父親犧牲到什麼地步吧!來啊,拒絕我,看看你能不能承受自己良心深處傳來的悲鳴。言先生篤定地看著薑夜鶯的猶豫,並不擔心她的答案——因為無論答案是哪種,得利的永遠是言先生。
言先生是那種沉浸於自我世界裏的人,這是薑夜鶯對於言先生的言行舉止所下的定義。這種人永遠不會介意別人的看法,從不掩飾自己的情感,他強勢,他不容置疑。當他認為你是某種人時,你即使再如何辯駁,都很難改變他對你的看法。我們的生活中也充斥著這類人,“不合群”或是“自大狂”是對他們最好的詮釋。這類人永遠不會被社會所接納。但當這些人擁有某方麵的天賦,在他所擅長的領域鶴立雞群時,乖張的性格卻會成為一個雙刃劍,在為他們的個人成就添磚加瓦的同時,也會給某一類人,那類他們定義為“壞”或是“不喜歡”的人群,帶來滅頂之災。
這種人的結局要麼就是毀了別人成就自己,要麼就是因為無法順應旁人而毀了自己。凱撒與希特勒之流是前者,梵高與卡夫卡便是後者了。
而言先生明顯便是這一類人,他不能忍受別人在他麵前強勢,他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他對世界有一套古怪,扭曲的觀點,而且還不容別人去質疑。或許是得益於那身被他稱為“言咒”的詭異能力,這樣的言先生非但沒有因厭世而離群索居,或是扛著一挺機槍見人就掃然後飲彈自盡,在薑夜鶯看來他反倒很享受這種生活。安逸地遊走在真實與虛假的邊際,任意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評定眾人,隨性地破壞或完整他人的人生,這對於言先生來說恐怕不僅僅是所謂的“工作”,還是他人生樂趣的全部——簡單來說,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大到無以複加,卻有能力,也很樂意將人玩弄於鼓掌中的混蛋。
薑夜鶯從小在社交圈長大,在上流社會猜忌與揣測就像是呼吸一樣平常。所有人都看到薑夜鶯的美麗,卻很少有人能看得到那因為外貌與生長環境而過於早熟的心機。
薑夜鶯了解言先生這樣的男人,更加了解要如何與這樣的男人周旋。你不能讓他們的話語影響到你,你要作出自己的決定,一個讓這樣的男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可以!”想到這兒,薑夜鶯狠狠地從嘴裏吐出了這兩個字。
……啊?她的答案居然是“YES”?這下言先生也算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不會把自己的驚訝表露出來,他隻是以不關心的語氣淡淡道:“你確定?這可是一筆有來無回,不能退貨的生意——當然你需要的話,那紅色的床單倒是可以給你。”說到後來言先生還不忘在言語上刺激一下薑夜鶯。
話已出口,就沒有回頭路了,薑夜鶯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後,笑道:“我不需要那個,但我需要一些別的東西——一些在真的‘銀貨兩訖’之前,可以讓我安心‘付款’的‘贈品’。現在經濟不景氣,賣家也需要來些酬賓不是麼?”
我就知道,薑家的這對倒黴父女似乎永遠玩不厭這個“我要坐莊”的遊戲。盡管事情並非大出所料,但言先生還是故作不滿道:“看來你完全沒明白我說的‘沒有還價,沒有餘地’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句話的意思是……真想不通如果連這句話都聽不懂,我還需要給你說明些什麼。”
薑夜鶯搖了搖頭道:“並不是還價,而隻是一些對你來說無關痛癢,對我卻至關重要的贈品而已。”
“……我在聽。”言先生手托腮,用不置可否地表情聆聽著。
薑夜鶯道:“首先,我想和你一起行動,我想親眼確認我和我的父親擺脫了現在的危險處境,並且真實地找回了當初的生活。雖然你的能力或許是真的,但既然你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會不會,又為什麼還要為我們去拚命呢?我想至少用我自己的雙眼來證實這一切。”
言先生皮笑肉不笑道:“懷疑和不信任,人的本性,我喜歡。所以你想把自己的處子之身,變相當成是完工後才能收到的尾數,以此來確保我會安心完成一切?”說到這兒言先生徹底笑出了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吧!”
薑夜鶯也笑道:“是麼?可你剛才還不是說,我的價碼值整個交易的三分之一麼?如此看來,也不算太沒有份量吧?”
言先生被反問的一愣,隨即笑道:“有趣有趣,你們姓薑的實在太有趣了!好吧,雖說是個累贅,可這件事還沒難到非要單槍匹馬才能完成的地步,有美女遂行也未嚐不是件好事……你說‘首先’,那也就是還有第二個條件?”
薑夜鶯道:“第二個條件對你而言,就更無足輕重了——我希望在這件事完成之前,你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管是關於這件事,還是你自己的。”
“哦?”這個突如其來的要求倒真讓言先生有些驚訝,“我又為什麼要答應你這麼奇怪的要求呢?你的小腦袋裏,又在算計著什麼小九九呢?”
薑夜鶯忽然笑了,笑容中似乎還略帶著一絲哀傷:“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明白我的理由的……如何?這個要求會帶給我們的言大先生困擾麼?如果你有什麼不能觸碰的話題,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回答。”
言先生聳了聳肩,無所謂道:“不是每個‘超級英雄’都有什麼黑暗的過去,或者不可告人的身份的,如果這些最終能讓你在床上表現得更加激情一些,我並沒有所謂。”
“……那麼,成交?或者用你的說法,‘諾’?”薑夜鶯說完還煞有介事地伸出了手。
“諾!”言先生也伸出了手握了上去。
僅僅就在這前後幾個小時之間,薑家的兩父女,都和言先生握上了手。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不僅僅是握手,這同時,也是推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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