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平陽指了指肚子,“疼——”隨著話音,臉色變成土黃,渾身打顫不止。
餘津秀也湊了過來,摸摸嶽平陽胳膊,“怎麼會疼呢?”
突然間,如一和尚麵露詫異之色,一把將餘津秀推開,“你要幹什麼?你是誰?”
嶽平陽的手臂之上各留下兩道血痕,鮮血迅速滲出,滴瀝著流了下來。餘津秀雙手緊握成拳,手上帶血,麵色生冷,嘴角帶著厲笑,“和尚,快些讓開!”
“阿彌陀佛,大膽妖孽,竟敢依附人體!”如一和尚謔地站了起來,又要雙手合十念咒。
餘津秀手掌一揮,勁風爽利,立刻將和尚甩到了酒缸之上,耳聽咚的一聲,和尚當場暈倒。餘津秀身形疾轉,手腳並用,在地上勾勾劃劃,立刻圍繞著嶽平陽畫出一個傘形出來,嶽平陽處在傘柄之處,餘津秀則站在傘骨的頂端。
塵風見狀前趨一步跪倒,“請未神手下留情!”
“念你還有一絲忠心,認出了我卻並未挑明,不要你命,快些閃開!”餘津秀再度揮掌,將塵風掃開。
和尚此刻又轉醒過來,口誦佛號,直接攔到餘津秀麵前,“阿彌陀佛——”嘴裏誦著佛號,手卻將懷中那枚佛像摘下,猛地向她拍去。
餘津秀身子一軟,後仰倒地。和尚一口氣未及喘完,那隻小狗卻突然起了變化,翻滾之下,身子變大,皮毛變青,兩腿直立,扭曲變形,瞬間就化作一個女子形象,右手一搖,掌中立刻出現一個鍋蓋樣的東西,“嶽平陽,還不受死!”
“果然是你?好端端一隻羊,變成狗做什麼?”嶽平陽坐直了身子,搖了搖頭“這年頭,狗太多了!你給我下了毒?什麼時候,是在酒裏嗎?”
“不在酒中,而是在你的早飯裏,塵風給你的西紅柿裏也有!”
“你——”塵風一指未清,眼中含恨。
“受死吧!“未清說著抖了抖了手中的鼎蓋,就要口念咒語。
“慢,我還想問你幾句話!”嶽平陽擺了擺手,“你怎麼知道這個酒窖,你想幹什麼——”
未清知道嶽平陽詭計多端,往往會於耍嘴之間動拳出掌,哪裏肯聽,口念咒語,鼎蓋之上立刻發出數道光彩,嶽平陽手臂之上血霧蒸騰,瞬間罩住了全身,如煙一般飄向對方。
塵風一咬牙,立刻雙變作了巨鳥,騰身撲向未清。
未清雙眼一瞪,“婢子竟敢叛變?”
巨鳥空中拍翅懸停,既未出擊也未後退,揮爪長鳴兩聲。嶽平陽卻聽得明白,巨鳥仍在勸說未清停止攻擊。
未清一聲冷笑,再度將塵風擊到一旁,又要晃動手中鼎蓋吸血。動搖鼎蓋之時,不由一愣,手裏哪還有什麼鼎蓋。
“塵風,讓她放馬過來吧!”嶽平陽手持著那個兌頂頂蓋在手裏端詳著,“幸虧我掐了指訣,調動了大量水氣,否則真不知要消耗多少心血!”如此說著,手中猛一用力,鼎蓋一震,發出嗡然響聲,隨即縮小成了一個茶杯蓋大下。
“你?”這次輪到未清驚訝了,雙眼圓瞪,麵露羞憤之色。
塵風變回人形,呆然落地,看著眼前快速逆轉的一幕,不由冷汗連連。
“謝謝塵風舍身相救!”嶽平陽輕籲了一口氣,“你的感覺是對的,隻是我們誰都沒有料到,未羊變成了小狗,但因為飲過這裏的酒水,故能隱去身上氣息。”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又是如何化解了毒性?”未清問道。
“就在你躍下井底之時,我已然起疑,但一直不敢確定。塵風勸阻我時,我還在猶豫。至於你的毒性嗎,已然侵不到我了,隻管用那麼一小會兒罷了!”嶽平陽當然沒有說實話,特別是後半部分。
對未清的懷疑,在鬼樓時就有了,一隻小狗怎麼可能隨意進出火魔的包圍圈?特別是在小狗躍到井中的那一刻,嶽平陽已然斷定它絕對是非常之物。等到她附身於餘津秀喝斥塵風時,他已然完全明了。之所以隱而不發,就是為了乘機奪那個鼎蓋。同時也考驗一下塵風的態度。
其實,真正幫他解毒的是那隻蝸牛。
這隻蝸牛才是酒窖的主宰,才是真正的大佬。就在嶽平陽剛才僵立不動之際,蝸牛發出了聲音,告訴他羊精的未清的真相,並在他轉身向雕像施禮之際噴出水汽入壺,這股水汽借著酒力化解了先前的毒性。
盡管不知道蝸牛精的來曆,但他的修為不可小瞧,它能憑空變出美酒,還能澆滅火魔的魔焰、解除火魔的毒氣,還能說出未清的來曆,且能以微小之軀發出人言,或許就連那根粗大的石柱也在他的力量掌控之中。這家夥,能量不小啊!
潛在的危險,或者說最大的威脅,絕對不是未清,或許是蝸牛,或許是蝸牛之外的另一個東西!
一種危險感正從某個角落裏絲絲縷縷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