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平陽四處看看,發現並無盛酒之物,再度跳上井塞石柱,借著井壁躍回院中,尋了一個裝水的白色小塑料桶。尋桶之時他再度調集木氣隱身,而後掐訣布陣,將井周圍一片地方護住,以免有人搗亂——萬一有人過來再將井口填了,那可真是沒地方哭去了。
可是等嶽平陽拎著水桶再次下到酒窖之後,還是出了意外——原先那個井底石塞子,竟然又“隆隆”而起,複歸原位。
不光餘津秀,就連嶽平陽都有一點恐慌,出路封住還可以想想辦法,如果沒有空氣就會活活憋死。
但細心體味之下,發現這裏的空氣並不汙濁,顯然另有通風透氣出口,餘津秀與和尚一時沒有性命之憂。
“你們兩個圍著土包石台找機關,這麼大的個石柱子上下移動,肯定會有機關的。”嶽平陽雖然是這麼下令,但心裏明白沒那麼容易,之所以讓二人尋找,就是為了讓他們有事可幹,分散注意力。
出路封住,就不必急著出去了,先把酒灌了再說。
嶽平陽剛要去揭開靠邊那一隻酒缸的蓋子,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急忙回頭,卻見那尊雕像的上半身轟然墜地。
隨即,一股異樣氣息湧動出來。嶽平陽生怕出現意外,後躍一步,將餘津秀和如一護住。
落地雕像隻是滾了幾滾,並未有什麼異常動作,嶽平陽這才放心,悄步向前,延出靈氣將半截雕像扶起。
這尊雕像並不高大,滿打滿算隻有一米五六,半截身子不算太重,約摸百斤左右,待將半截雕像歸位之後,發現雕像人物是個佝僂老者,背上佝僂處雕著龜殼子樣的大瓢,雕工不很精到,石雕的麵部也模糊不清。
看樣子,這雕像應該是位釀酒師,或者是酒聖杜康之類的。嶽平陽畢竟是懂些規矩的,就算是盜墓賊盜墓還要上香呢。這裏雖然不是墓穴,但也是要拿人家東西,總該講個禮數才對。
安好石像之後,後退三步,稽手三拜,“啟稟老前輩,晚輩嶽平陽需服丹有毒,需要借用窖藏老酒化服,多有打擾,敬請原諒!”
禱告完畢,剛要轉身,那雕像竟然再度落下。嶽平陽又要去扶,發現這次石雕的份量加重了。心下疑惑,仔細觀察,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尊雕像不是自然老化折斷的,也不是早就斷掉的,而是新近被人齊刷刷攔腰砍斷的,石頭斷茬很新,也很齊整。是什麼樣的工具能如此鋒利?又是誰動的手?他又是從哪裏進來的?
這個問題很關鍵!如果真的有人進來過,那麻煩就大了,至少,窯中酒質就不敢保證,如果有人下毒呢?
嶽平陽靜慮片刻,迅速將思緒理了理。如果有人過來,目的肯定也是取酒,取酒就取吧,為什麼還要將雕像削斷?
答案可以推理出來,那就是這尊雕像肯定會妨礙取酒,不將雕像打破就取不走。
念動於此,便更加仔細地察看雕像本身。這個雕像的石料普通,不是什麼名貴玉石翡翠,料想來人並不是想驗證石材的。
再看花紋。整個雕像沒有什麼細加工,圖像紋飾一概全無,如果說有什麼特殊的話,就是石像的胸口中有一條凸起,相對也比較光滑一些,寬約三指。
嶽平陽沉吟片刻,決定再將雕像合一,從整體上看看。畢竟,剛才那股異常氣息來得突然。
等他再將雕像合一時,耳邊突然傳來了雀精的提示,“胸前有變化!”
果然,當石像胸前的長條凸起部與下半截對接的一刹那,上邊泛出一絲青紅,細若蛛絲的紅色紋理出現了三秒左右,隨即消失不見。
嶽平陽靈機一動,再次回頭查看與雕像相對的幾口酒缸。酒缸的形態正常,隻是在缸沿下方,左右對應地燒鑄了兩個突出的獸頭,獸口大張,料想是用來抬舉挪移酒缸的把手。
缸蓋是粘土燒製而成,緊緊地將缸口包壓住。揭開缸蓋,是缸塞,係用整塊的軟性木頭做成。
缸身呈漆黑色,缸身之上卻有細密的花紋。這些花紋猛一看散亂無章,但仔細比對卻發現花紋是堅向排列的,其形狀大致同雕像身上一閃即逝的突起花紋類似。
嶽平陽若有所悟,再度返回雕像身邊,用手來回撫摸著雕像身上的突起部。這一刻,嶽平眼眼前再度呈現出巽鼎上的那個巨大符字。
這個符字嶽平陽無數次靜心研磨,出於對這個符字的神奇妙用,出於對書法的敏感,他一遍遍書寫體究,生怕忘了。腦中憶念字符,手下立刻有了感應。
石雕之上的那塊突起,立刻起了變化,先是顏色轉變,透出黃亮,繼而字紋顯現,閃出一抹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