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平陽張大了嘴巴,他真沒想到,定中定外的時間感竟有如此大的差異。
可不是嗎!南商雨明顯又見老了,臉上又多了幾道皺紋。他稍微向外撒了些靈氣,立刻感到南商雨的周圍的氣溫偏低,想來,是女鬼那股陰寒靈氣正在侵擾著她。
報師恩的時候到了!
嶽平陽決定施出自身靈氣,幫她驅趕這股鬼氣。“師傅,你別動,我發下功,驅走你身上的陰寒!”
南商雨哪裏肯聽,身形疾向後躍。可還沒能她站穩腳,嶽平陽已然站到了麵,保持著剛才的距離。她這才意識到,以嶽平陽現在的修為,已經遠遠超過她了。
南商雨搖搖頭,“我跟女鬼原本是場交易,她情我願,燃香發誓過的,我的八字捏在她的手中,我的體內潛有她的鬼陰靈氣,你是救不了我的。再說,以你現在的修為仍很初淺,最好不要妄動!”
嶽平陽冷笑一聲,“什麼交易,與這種王八蛋,談什麼你情我願,今天我說什麼都要還你一個自由之身!”
南商雨再躲,嶽平陽緊追,如影隨形。
南商雨不再堅持,隻答應讓嶽平陽發一次功。
嶽平陽胸有成竹,兩手催動靈氣,一道靈氣緊貼肌膚護住她,另一道靈氣探抓出來拔毒,將那股陰寒氣打到廁所門口。寒氣飄渺成一團淡灰黑色的人形,順著洞壁冉冉上下。嶽平陽頓然加力,再補一掌,鬼氣頓作哀號狀,消散殆盡。
洞壁放水和食物的龕窯下方,發出一身淒厲的斷裂聲。女鬼的屍骨就放在那裏邊,料想是與南商雨身上的鬼氣相感應,感覺到了痛苦。
嶽平陽再看南商雨的臉龐,膚色又恢複了原來模樣。她摘掉了墨鏡,撫撫臉麵,這下連眼睛周圍的皺紋也不見了,隻是眼眸還是原來的模樣。
南商雨戴上墨鏡,笑笑,“好了,你的美術容不錯!”
嶽平陽笑笑,低下頭,轉過身去擴胸放鬆。其實,他是不願看到她竭力控製內心激動的模樣。
嶽平陽此刻的聽力超過常人數倍,被南商雨壓抑著的喜極而泣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
老久,南商雨終於平靜下來,拿了兩瓶水、兩個饅頭走過來,“吃點東西吧,就算有靈氣護身,也要補充些營養!”
嶽平陽觀察過,七天時間,南商雨隻喝了半瓶水,吃了半個饅頭!
兩人並排坐到榻上,靠在牆壁上,喝水吃饃。
葫蘆的燈光早已經黯談,像是掛著的一盞豆油燈。洞內黑乎乎一片,一般人的視力不會超過半米。以南商雨的修為,目力所見,可及十米。但在嶽平陽看來,遠近物體都看得非常清楚。
嶽平陽一點也不饑渴,但依然吃得香甜。
南商雨就坐在嶽平陽的旁邊,手裏拿著饅著,一點點掰著放進嘴裏,慢慢嚼著。嚼完一塊,再抿口水,將水在口中微微漱兩下,方才下咽。看樣子,好像是怕涼似的。
嶽平陽暗催靈氣將瓶中涼水加熱。南商雨是喜歡品茶的,此處無茶,隻能送她一瓶溫水了。
南商雨再次拿起水時,驚異地嗯了一聲,仰頭喝了一大口,猛吸一口氣,歪頭掃一眼嶽平陽,伸手拍拍他腦袋,“徒兒好乖!為師甚感慰藉!”她這麼說罷,仰頭笑了起來,笑聲如擠碎的果汁,清涼甜美,紛亂的發絲蹭到了嶽平陽的脖子上,讓他的心頓時軟了一下。
“你愛吃饅頭幹嗎?”
南商雨點點頭,“好啊!”
嶽平陽將靈氣運送到指尖上,自己的饅頭上切了三下,由於氣息還是把握不好,三片饅頭片並不均勻,且歪歪扭扭,他趕緊運氣將水分蒸掉。
她捏起一片,放到嘴裏一咬,發出脆響,連連點頭,“好吃好吃,還有孜然和蛇肉味啊!”
嶽平陽知道她在打趣,也開玩笑道:“我要是屬羊就行了!”
南商雨吃完兩片,換了神色,“嶽平陽,這種把戲不要玩了,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將來到了外邊,更不能向人炫技,道法就是道法,絕不可變成戲法,道法之所以衰微,原因就在這裏!”
嶽平陽神色一正,“我知道了!出去後,不到關鍵處,絕對不露一星半點!”
“即使深藏不露,你的麻煩也會源源不斷!你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這就是麻煩!如果那個說你壞話的人、壞你事的人,恰巧又是你最親近、最信任的人,麻煩就更大,大到你難以承受!”
她的話很慢很柔,卻說得嶽平陽心中一痛。他閉上眼睛,極快地進入心地澄明的靜極狀態,想看看這莫名其妙的一痛從何而來,
等嶽平陽出靜之後,覺得自己有些異樣,細瞧之下,打了一個寒戰。
這種恐懼,從未有過,足以讓他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