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道觀中也有方丈,方丈算是精神領袖,實際上並不管理具體事物。管理道觀事務的叫做住持,也叫監院,俗稱當家的。至於高功法師,一般都是素有修持、熟知經懺威儀、精通誦經音律,主持大小道場的道人。
他們這次後來的六個道士,除了首座的那位高功法師外,還有一名都講、兩名殿主、一個堂主,都算是有一定級別的人,看樣子對這場法事很是重視。
開飯時,嶽平陽沒有參加。一是道士們吃飯時不說話,氣氛沉悶,二是不願跟古青月在一起,這女人毛病多,萬一自己再次冒失,又要挨她說。最重要的,他怕毒癢發作,見色起欲,難以控製。
嶽平陽喊來柳斌,問那個用他打火機的老道士是誰?
柳斌指了指那個瘦小老道士,“就是他!”
嶽平陽記得,他好像是個火頭,年齡不小,身份並不高,喝茶時坐在最下手,吃飯時把著門,看其地位比那個王道士高不了多少。如此說來,那高功法師的法力豈不是更高!
飯畢,夜暮降臨。高功法師帶其他四人出去禮拜土地山神,五爺陪同。火頭道士在院裏溜了兩圈,也走了出去。王道士在家留守,先是要給柳斌算命,繼而又色迷迷地跟古青月搭訕。
古青月不想理他,轉而找嶽平陽說話。
嶽平陽想出去,一是為了避開她,二是為了找機會問問老道士“踵午雙陽初補丹”是什麼意思。子午卯酉了解差不多了,古千音所提示的前一句他明白了,獨這句想不透。
這兩句話整不清楚,就可能找不到飛龍掌血,身上的痛苦就除不掉。為怕再起欲望,嶽平陽都沒敢吃飯,溫飽思淫欲,饑餓感能當藥使啊。
古青月鬼使神差的攔了他一把,四目相對,她渾身一顫,眼角秋波流溢,一股纏綿如火,瞬間蔓延到嶽平陽身上,他腹中的饑餓頓時化作兩性饑渴,恨不得一口將古青月吞下去。
理智灰飛煙滅,身體如幹柴烈火,兩人瞬間便粘到了一起,發瘋似的啃咬起來。
王道士看得直搖頭,晃著腦袋轉過身去。
柳斌覺得不對勁,嘴裏叫著“古姐”,卻也不好意思生拉硬拽。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如箭,直奔嶽平陽。他猛然覺得肩頭一陣疼痛刺心,回過神來,趕緊撤手。這才看見右肩的迷彩背心已然抓破,留著幾道血痕。
那隻小狗發了瘋般衝他吼叫著。嶽平陽沒想到它竟然恩將仇報,敢咬自己,飛起一腳踢了過去。小狗一躍閃開,嶽平陽反而因用力過猛,差些摔倒。
小狗轉頭奔向了王道士,已然將他的袍袖咬破一塊。王道士抓起一把鐵鍬,與狗對峙,人進狗退,人退狗進,打起了遊擊戰。
恰巧此時,老道士又遛了回來,見此情形,一個箭步趕到古青月身後,猛地朝她背上一擊,她才收了狂態,清醒過來,已然羞得麵目通紅,趕緊整理衣衫。
倒是老道士明白,叫道:“快燃三支香,端一碗清水!”柳斌點香,嶽平陽舀水。
老道士左手結印,右手揮香,繞古青月頭部三圈,口中念念有詞,三支香頭冒出長長的火焰,傾刻間燒完了一半,再將香灰拂入清水中,再念一咒,讓古青月喝下。
一碗水入肚,兩分鍾不到,古青月便開始嘔吐起來。
嶽平陽忙問緣故,老道士說:“她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又中了合和咒。還好,中毒不深,身上又有避邪之物,吐吐就沒事了!”
嶽平陽挨了狗咬,心裏窩火,扭頭接著找它。忘恩負義,不教訓哪成?這家夥雖然廢了一條腿,卻跑得飛快,一時竟不知到躲到哪兒去了?
不過轉了兩圈後,嶽平陽回過味兒來,如果不是被狗抓一把,自己差點就鑄成大錯啊!它不是人,又相處時間不長,動作過火倒也有情可緣。
冷靜之後,他倒是發現了奇異之處:從門口到自己的站立處,足有六米遠,這小東西一躍即至,該需要多大的勁力?更何況,這家夥還受了傷!他又抄起王道士拿過的鐵鍬,竟然發現刃口上殘缺了兩處,缺口是新的!
嶽平陽真沒想到這東西的牙口竟如此鋒利!這麼看來,它對自己留了情麵,否則,就不是抓破皮膚這麼簡單了。
古青月已經吐完,走了過來。
嶽平陽訕訕道:“對不起啊,我,我剛才又犯病了!”
古青月滿臉迷茫,“沒事啊!你怎麼了?”
她竟然失憶了!嶽平陽笑道:“沒事沒事,沒事就好!”
古青月轉頭看看柳斌,柳斌裝傻充楞,“什麼事?”
瞧著滿臉壞笑的嶽平陽,古青月恨得牙根癢癢。她根本沒失憶,每個細節曆曆在目,剛才情景仔細回憶了幾遍,卻實在想不出到底怎麼中的毒,又是誰給自己下了咒。難道,這都是嶽平陽幹的?
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進門大喊:“出事了,青田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