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隻重複著回家,虞穎以為是將才打鬥的場景驚到了他,試圖安撫他,但看見他眼角晶瑩的液體,怔了怔。
她再抬頭看了眼戰旗上的虞字,莫非這與她有什麼關聯?準確說與她的爹娘有關聯。
搖搖腦袋,想這些目前也不見得有人能解她的疑惑,重新回到營帳內,她看向君擇睿,聲音沉了下去:“皇兄,軍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君擇睿抬眸看了虞穎一眼,眼角餘光冰冷,“你若是能猜到,何故要來問我。”
“皇兄這是在說哪裏話?”
文羨初施施然起身,他看不慣有人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盯著自家娘子,但更不喜有人用這種冷冰冰的眼神對他娘子,這都叫人很討厭。
君擇睿視線轉到文羨初身上,他對文羨初擔任主帥是有不滿的,文羨初的才華或許令人傾慕,可領兵打仗,一介文人能擔此重任?
穆嘯山同樣也有這種感覺,他對於皇帝的這個決定,很是不理解,甚至覺得皇帝的做法,太荒謬。
“父皇既然已經派你來,軍中的事情難道你不會自己負責?”
君擇睿此時已卸下身上盔甲,在他身上斑斑的血跡,包括臉頰上的血漬都還未清洗,肅殺之意令人隱約見龍飛虎嘯的王者之勢。
“皇兄難道不該配合我?”文羨初眯起眼睛,嘴角勾著一絲笑,“軍糧出了問題,這種大事,皇兄不上報父皇,將邊疆戰士棄於不義之地,難道要我上報皇兄的所作所為嗎?”
“九殿下,你這是說的何話?”
穆嘯山在旁他覺文羨初的話似有怪罪君擇睿的意思,而這段時間君擇睿在戰場上的廝殺已贏得他的認同,文羨初初來乍到第一件事卻是罪責於浴血奮戰之人,激起了他的一些怒意。
“穆將軍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指責皇兄的意思。”文羨初淡淡地掃過穆嘯山,笑容不變,“糧草何其重要,穆將軍不會不知道,甚至現在軍心不齊,現在還能撐下去,可終將會釀成大禍。到時,就不是我來說了。”
穆嘯山雖然有穆青禾這麼個能說會道的兒子,但他兒子的本事還真的娘胎裏帶出來的,跟他半點關係沒有,文羨初將他堵死,說不出一個字。
文羨初含笑望向君擇睿,眸光平靜之下隱藏著一絲的精芒,君擇睿應該是猜測到這事會是誰做的,所以才沒有上報。
可是在這事上助紂為虐……
君擇睿迎上文羨初的眼睛,那雙深如古井不起波瀾的眸子,好似能將人看穿看透,什麼也瞞不過。他的心神晃了晃,文羨初才到,誰會將這事告訴他?還是說文羨初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丞相……
他起身,“你既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還用我多言嗎?你大可以將事情上報朝中,一切過錯都由我承擔。”
明明知道丞相做的事情,他就算震驚憤怒,他也不能做什麼,因為丞相是他的後盾,是他登上帝位的助力。他隱瞞前線軍情,頂多獲個懲罰,但丞相壓下前線軍餉以及軍糧的事情,可是滅門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