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聲震耳欲聾,是真實存在的。趴伏在許龍虎背上的那隻白紋巨虎雖說身形看上去是虛幻,但無論是姿態還是神色都無比真實,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是誰!”許龍虎沉聲喝到。
黑暗中傳來腳步聲,仿佛有上千隻蠶在同時啃食桑葉而發出的沙沙聲響。許龍虎隻覺得頭皮發麻,緊接著聽見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那個丟了腿的廢物,被你殺了嗎?”
聽見聲音,許龍虎內心一沉。待看見黑暗中的那人完全出現時,他就失去了所有的鬥誌。
本不是輕易服輸的人,如果能有半分的可能的話,他都會拚了命去爭取,而不是放棄抵抗。
但可惜的是在青山城內他見識過,所以他清楚的直到,他連半分的機會都沒有。
光線漸漸退去,巨虎重新蟄伏在眼眶內沉睡,許龍虎鬆開握緊拳頭的手,身上每一處的肌肉都放鬆下來。
“劉天宣被我殺了,你很憤怒?”
“會有一些麻煩,但麻煩不是很大,能夠解決。”
許龍虎說道:“我大概猜測到了你們的意圖。我逃不出你的手心,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是哪位大人物看上了我的眼睛?當然,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你能將我的槍還給我,我對它也有很深的感情。”
一柄足足有八丈長的槍出現在那人手中,隨意扔在了許龍虎的腳下,槍尖輕易擊碎了幾塊卵石,碰撞出亮黃色的火花。
這把槍是張逸專門請京城裏鑄器的大師打造,其中摻雜了不少名貴罕見的金屬,未曾到絕路,自然要記得留在身邊。許龍虎也感到意外,本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答應了。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許龍虎想說上兩句,那人根本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伸出手指著他背後被藤蔓掩蓋住的門,語氣冰冷。
“回去。”
...
已經過去了兩天半的時間,等到明日天明,便是唐老太爺說的三天期限。
那個時候,萬雷屠神陣將會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的一擊,然後再也無法維持,陣法自動潰散。
三位供奉不知道去了何處,這種層次的戰鬥他們已經完全無法插手。賢一站在城中最高的酒樓頂層,身後有一桌酒宴,坐著唐家主和老太爺兩人。
站得高便能輕而易舉的看的很遠,環顧四周,城內一片狼藉,縱使洛水城龐大,起碼也有三分之一的建築已經化為的廢墟。
這兩天半的時間內,雷霆沒有停止過,王雪峰同樣沒有停止過瞬移身形,無法想象他身體內蘊藏著多少的天地元氣,若不是身為主宰境的強者,恐怕早已枯竭而死。
縱然是敵人,賢一也隻能由衷的說一句佩服。因為這在外人看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王雪峰始終保持著平靜的情緒,哪怕衣衫破褸如乞丐一般,他整個人依然像一柄尖銳的劍,閃爍著鋒芒。
每隔幾個呼吸,便有一棟樓倒塌,光是看著便覺得肉疼,而再看老太爺和唐家主那副淡定的模樣,不由得再次感慨了一句。
賢一走回桌旁入座,拿起碗筷說道:“有錢真好。”
“您覺得菜多了,不合胃口?”唐家主問道。
若是唐君墨在場,肯定會嘲諷一句貧窮限製了想象力。但唐家主不會,也許這便是唐君墨所說的年輕人和老一輩的人的區別,大膽而活潑,沉穩而固守,就像私塾裏古板的先生。
賢一搖頭,老太爺的聲音響起:“傳聞兩任國師大人都是不忌葷素的灑脫人物,一桌的山珍海味當然合胃口,最不濟也應當吃得下飯。”
賢一心中想著,師弟說的也並非全對?
就如千尺所言,吃飯是人頭的頭等大事,隻有吃飯才能繼續活著。這一個觀點似乎在場的三人都極為讚同,酒樓特意布置的陣法將外界的聲音和冷風都屏蔽過去,若不是需要擔憂的事情太多,恐怕心情會更加愉悅一些。
賢一很快就將飯吃完,用清茶漱了漱口,視線朝著外邊望去,臉上重新露出凝重。
“隻有半天的時間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他身處洛水,暫且脫離了王雪峰的控製,但沒有離開,因為這樣做並沒有意義,除非有同樣實力的主宰境強者前來接應。並且更重要的是他給唐家帶來了麻煩,怎麼能做那脫逃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