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咧嘴露出幾顆極短的獠牙,吼了幾聲後發現隻能發出模糊不清的鼾叫,便焦急在一旁轉起圈來。
“看看,說又不說話,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認同不認同我的觀點?”偉正正說道:“那就當你同意了啊,我可是給過機會了。”
大花突然停下,偏著腦袋片刻後朝樹林裏麵衝去,偉正正在後大喊道:“搬救兵也不管用!我可不怕那隻土狗!”
眨眼間場間隻剩下偉正正一人,他嘴中哼起小調顯得極為歡快,從懷中取出了鹽巴孜然一類的調味劑,等火燒的夠旺的時候,就欲用削好的木簽將幼鳥串了起來。
就在他心情美妙到了巔峰,幻想一口嚼一整隻鳥,喀嘣喀嘣脆的時候,異變陡生。
最先開始,是一道細小,又急劇變大的陰影籠罩了下來。
再然後,騰起的火焰被壓低,臉頰感受到了一股颶風,四周草屑枯葉橫飛。
偉正正臉色一凝,抬頭向上望去,看見一根比成人環抱還要粗的樹幹,向他的頭頂砸了下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根本無法抗衡,隻能拚盡全力躲避。
偉正正不再猶豫,幾乎可以說他抬頭的同一時間,他右手猛地一拍地麵,肥大的身軀像是攻城車拋出的一塊巨石一般,借力朝著一旁衝去。
這一頭,是一旦沒有避開,便能將偉正正砸成肉泥的生死危機。
另一頭,賢一雙手抱住比他整個身體都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樹幹,臉上閃過一絲戲謔。
大花趴在賢一的肩上,死死摟住了他的脖子,害怕掉下去卻又顯得無比興奮,甚至發出了歡快的叫聲。
...
砸下的樹幹驟然停止,一端擱在了山腳某塊突出來的岩石上,另一端擺放在地麵。
火苗在山風的吹動下不斷搖擺,頂端恰好燒在了樹幹上,烘出了無數滴樹脂,於是逐漸燃的越來越烈。
這不是普通的樹,而是價格昂貴,京城的那些貴人們一到了冬天就會儲備出大量,用來生火取暖的油香木。
油香同音幽香,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它就像油一樣易燃,並且燃燒起來後會散發出極淡的特殊清香,不僅不和白煙一般嗆鼻,還對身體有極大的益處。
但偉正正臉色陰沉,很顯然,這並不是他關心的問題。
“反應夠快,不錯。”
聲音有些耳熟,偉正正往那個方向望去,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化,擠出了一個自認為完美,不可挑剔的笑容。
賢一打了個寒顫,說道:“師弟,請你自重。”
偉正正收起嫵媚的笑容,連忙走到賢一麵前,兩隻手來回搓了搓,討好般問道:“我的好師兄,可總算把你給盼來了,這次我們吃什麼?”
兩人都是誌同道合之輩,聚集在後山不用說也知道是為了什麼。賢一右手在石戒上撫過,下一刻手中便提著一個比水缸還要打上一圈的獅子頭顱。
“這可是好東西,我都舍不得獨吞,一有時間就找你來了。”
離那頭獅子妖獸死去已經有了幾個時辰,但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到四周散發出來濃鬱而狂暴的天地元氣,可想而知其生前的實力有多麼強橫。
偉正正連連點頭,舔了舔嘴唇,說道:“這多不好意思,師兄你現在是堂堂的國師大人,忙的都是國家大事,還能在百忙之中惦記著我,當真是天下第一的胸襟,無以倫比的氣度,師弟折服。”
“師兄你快歇著。”偉正正將幾隻鮮活又可憐的幼鳥輕輕踢開,主動接過了獅子頭顱,將其用樹枝固定後擺放在了燃起大火的油香樹幹上,任由大火烘烤。
賢一又拿出幾個酒壇,說道:“都是在天和宮裏帶出來的好酒,外麵可有錢都買不到,你嚐嚐。”
空氣中開始響起密密麻麻的毛發枯卷聲,同時在清香中夾雜著一股焦臭,並不好聞。
偉正正問道:“就這樣燒著可以嗎?不用切開?”
賢一想了想說道:“以前我師父也是這樣直接燒的,燒好了後表麵的一層焦肉扒掉就行,不過我沒試過,應該沒多大問題。”
“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大花被賢一抱在了懷中,朝著偉正正做出一個示威的模樣,十分得意。
偉正正倒也不惱,掐了掐自己肚子上凸出來的肥肉,又指著地麵,眯著眼睛笑著說道:“別生氣,都讓給你。我一個都不吃了,全部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