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的大陣不會針對他,山路難行也抵不住內心的渴望,但尋到了酒香傳出的根源後他不由得停了下來。
因為這間小屋和四周格格不入,是一間茅屋。
是那間被師姐音清警告不要靠近的茅屋。
人類對未知的事物總會容易感到恐懼,那是無法控製的本能,偉正正也無法例外。
但是他可以站在屋前打量。
茅屋自然是對破舊小屋的形容,屋頂上沒有黑瓦青磚鋪著一層稻草,四周的牆壁是黃泥砌成。
牆壁上有幾行小字,屋門外有一躺椅,上麵臥著個中年男人閉眼躺在陽光下。
看上去像是尋常人家午飯過後曬著太陽進行舒服的午睡。
但他不是午睡,因為他右手提著一個酒壺,雖說沒有睜眼但是時不時會飲上一口,然後發出一聲舒服的長歎。
偉正正還注意到他胸前放著片銅鏡,左手輕耷在上麵,偶爾手指扣動引出清脆的聲響,聲音卻並不枯燥反而自有旋律,如同演奏了一首睡前安曲。
中年男人看著很尋常,有皺紋卻不覺蒼老,有銀發卻不感滄桑,因為他的皮膚比年輕的少女還要嬌嫩,因為他的黑發比新生兒還要烏黑。
他像長得比較著急的二十歲青年人,也像保養調理極好的六十歲老翁。
這是一個看不出來年齡的人。
這男子像是沒有察覺到偉正正的存在,但是偉正正卻隻看著他便覺得心生恐懼,但去感知對方的境界又分明是不懂修行的凡人。
這是桃山用整座大陣困守的囚徒,所以偉正正很害怕。
偉正正不敢繼續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於是望向了牆上的那幾行小字。
這是一首詩。
詩中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劍在黃泥牆壁上雕刻而出,這不僅因為字寫得好,還因為中間蘊含的鋒芒和氣勢能帶給人一種感覺。
讓人感覺到這便是一柄劍。
每一道比劃都是一柄劍。
這是無數柄劍。
但是看到這首詩的內容時卻讓人大失所望,因為言語之間隻在談不上押韻或者美感,更沒有半分詩意。
讓讀的人感覺無比可惜和不協調,甚至是覺得別扭。
就像是皇宮裏一桌子的昂貴菜肴,食用的人手裏抓著一個白麵饅頭。
...
你愛我可不愛你,強逼美少年可恥。
以前我也愛過你,現在丁點都沒有。
非要剪了頭發黑,你修佛可我吃葷。
不如砍了所有花,讓我換酒二十壺。
...
偉正正額上浮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肥胖的手背上難得一見露出了幾根青筋。
他不是憤怒,握緊拳頭也不是想和此人打一架。
他覺得渾身難受,還有說不出的尷尬。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什麼你愛我我不愛你,什麼美少年可不可愛,什麼剪完頭發吃酒肉。
偉正正感覺痛苦無比,覺得牆上的每一個字都對自己充滿了惡意,世間竟然有比自己還沒文化!比自己還不要臉的人!
這破詩也能算詩?還敢刻出來!
(標題自然是用來忽悠大家的,偉正正不痛快,我也寫的犯了尷尬癌差點流下兩行清淚,這都是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