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剛他爹一屁股坐到炕上,抿了口酒後脫掉了跟著自己跑了一天山路的臭鞋襪,聽著遠處傳來的“我是個苦命的女人嫁了這麼個死鬼,我的孩子也苦這麼早要死了娘”,自己又在心裏忍不住默默的評論說婆娘你這句話我都聽膩了。
大剛他爹坐在炕上兩隻手撐著身子望著窗外,舒服的坐著等著自己的下酒菜,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這太陽照在身子上真舒服,這風也吹的人舒服,要是我的下酒菜能...”
“爹!爹!”剛想到下酒菜就聽到大剛的說話聲,你聽這迫不及待中帶著一絲得意的叫喚肯定是捕到了一條又大又嫩刺兒又少的大白鯉。
“爹!大事不好了!河裏有個人!”由於跑的太快,大剛說話有點斷斷續續,這時才知道並不是大剛他爹想的大白鯉那種事。
“什麼有個人!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大剛他爹明顯有點不高興。
“河上飄著一個人,現在正卡在魚網子裏,我不知道是不是活人,我不敢看...”
大剛他爹從炕上跳了下來穿上鞋,讓大剛帶著路往河邊走去:“管他是活人死人也要拉上來看看,就算是死人還能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還能不要了這張網子不成?而且死人這種事情肯定是要報官府的。”走過房屋後的小路,不遠便到了河邊。
常年在山裏草叢堆裏找草藥的大剛大爹自然眼神極好,一眼就望到了和中央明顯有一個人在水上沉浮,身子已經被漁網纏住,袖口外的手指泡的有些發白,頭頂上光禿禿的穿著破舊的僧袍應該是個苦行的小和尚。
大剛父子二人極麻利的將網子往自己這岸邊拖,取掉了粘在身上的網子,大剛他爹手伸向小和尚人中的地方探了探,“還有呼吸,趕緊按胸口把肚子裏的水給壓出來。”
這時候家裏的婆娘也早聽到了聲音趕了過來,一看是個和尚,手一下把自家兒子呼開,“笨手笨腳的,讓俺來讓俺來,大剛你快讓開莫要誤了小師傅性命。”
家中有悍婦,極信佛。
一下,兩下,三下,噗,噗,噗。
琢磨著小師傅肚子裏的水吐的差不多了,悍婦極為不滿的看著自家丈夫:“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和俺一起把小師傅抬進屋裏好生休養!”
河水濤濤,偶爾濺起一漣水花拍濕了兩岸被太陽曬得發燙的石頭,也拍碎了大剛他爹的下酒菜。
望著父子動作利索的將小師傅抬至了屋中,悍婦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大喊:“給小師傅抬到炕上換上幹淨的衣裳!”,然後又想到了一些事情接著說道:“記得選點補身子的草藥給小師傅熬上!”,轉而一想又覺得不靠譜,腿腳麻利的跟了上去。
“算了老娘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