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死去(2 / 2)

次日,天剛朦朦亮。張媛還處於神情恍惚當中,就被門外大呼小叫的嘈嚷聲和急促連續的敲門聲驚醒:“媛媛,快開門,開門,是我,我是李潮!”她認得,那是丈夫的聲音。

她骨碌起身,奔過去打開門,李潮倏地撲上來:“媛媛,別怕,是我,我回來了。”她驚叫一聲,又一次昏過去,醒來時在李潮的懷裏,她像撒了骨架一般,說:“天,這是真的,不是我作夢吧,快告訴我,你傷著沒有?你是如何脫險的?……”最後,幾乎是無力呻吟。

“我根本就沒有上飛機,媛嬡,是我騙了你,我一早出門就沒往機場去,而是……”李潮不顧圍觀的鄰居,“媛媛,原諒我,是我錯了,我再也不離開你……我再也不去找那個女人……”

張媛又驚叫一聲,幾乎從李潮的懷裏滑落,又昏倒了。

事後,警察還來一次張媛家,是來告訴谘詢結果的。警察見到李潮,還說:“你福大命大,居然躲過一劫。”轉而對張媛說:“祝福你!”

鄰居每每見到張媛,特別是逢上李潮開車送她,總愛說:“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李潮逢災化吉……遇事安然無羌。”

在單位裏,同事們聊起幸福家庭的話題,無不提到張媛處世的溫順柔情。可有一次,她像開閘一般,沒頭沒腦地瀉出一句:“在我心裏,他早在那次空難中死了!”

王培靜賞析:

生活是實實在在的,夫妻之間信任是第一位的,相互忠誠於對方是結婚時共同許下的誓言。

午睡起床的張媛,感覺丈夫沒在身邊,心裏空落落地。到了單位她心神不定,原因是“心裏時不時閃過自早上李潮出門後就沒有音訊的念頭,他登機了或到港了等都沒一點信息。”又聯想到:“昨天進門時,李潮在客廳拔電話,見著她回來了就擱上聽筒,她間:“你正打電話,怎又?……”李潮答:“你都回來了!”她驚覺心跳:“我回來怎就不打啦?”“我是打給你的呀,你想到哪裏去了?”沒想到李潮盯著她笑了。而此刻,張媛卻忽然疑慮李潮昨日的話是否真實。”

女人的第六感覺告訴她,丈夫可能出事了。當她洗澡時聽到電視裏播放飛機失事的重大新聞時,一下子嚇昏了過去。要是小說就這樣敘述下來,隻是一篇普普通通的作品而已。而作者竟讓她的丈夫“活”著回來了。而前麵作者安排的“讓”一個偷窺者發現她躺在客廳裏的過程也增加了作品的傳奇性和生活的多麵性。

丈夫雖然“活”了,她的心卻“死”了。這就是一出本真的生活悲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