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躍得出計算結果時，他非常興奮，以為自己握住了命運的把柄，老貓曾經聯合空間站的結局早已注定，隻是他們看不到而已——但現在唐躍看到了，他算出了一個非常粗略的結果，這個結果中蘊藏著希望。
隻要存在希望，那麼他就能努力把它變成現實。
“唐躍，你和貓先生一個比一個瘋。”麥冬，“之前用獵戶座飛船當著陸器已經非常大膽了，你現在要把貨運飛船開成戰鬥機。”
言下之意是你們未免也太浪了。
獵戶座飛船和聯合空間站就是這麼浪沒了。
“萬一失控，就是萬劫不複的局麵……”麥冬出了自己的擔憂。
“我們早就萬劫不複了，現在是多活一賺一。”唐躍擺手，實在的比起舟貨運飛船，他更在乎麥冬的生命，如果後者不能安全落地，舟飛船炸了也就炸了吧，反正他不喜歡吃龍蝦。
根據麥冬幾次估計的軌道高度來推測，聯合空間站的高度正在持續下降，而且下降速度越來越快，工作站的模擬結果是第七下降到一百公裏至一百一十公裏的區間內，第八高度跌破一百公裏，第九軌道還能維持在九十公裏以上，第十則將跌破八十公裏。
這個下降速度比老貓預計的要緩慢，是因為北半球已經進入春季，火星在公轉軌道上的位置發生了變化，低層的大氣活動逐漸加劇，高層大氣溫度下降，開始下沉，大氣層邊緣比以往更稀薄，對空間站造成的阻力更。
但大氣活動幾乎是完全隨機的，誰都沒法精確預測。
在第十時舟7號貨運飛船會趕到，然後在八十公裏左右的高度上與空間站進行對接。
可惜跳眼法估算的距離不甚準確，在對接這麼高難度的操作中差之毫厘都會砸掉整個盤子，但如今唐躍手中的數據可能有幾公裏的巨大誤差，所以計算還需要進一步精確。
“嗯——我做到這一步已是極限了，再往下需要更複雜的數學模型……這就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唐躍手裏捏著筆，長久地盯著紙麵上的算式，然後撓了撓頭，碰到真正的硬骨頭時他這個非科班出身的學渣本質就暴露出來了。
他反複地檢查自己的計算過程，確認沒有出錯。
“我可以嚐試著再稍微精確一點點，一個數點應該是可以做到的，想當年我高考數學分數18，物理分數96，基礎那是相當紮實。”唐躍再次抬起筆，皺起眉頭，“下麵應該是……下麵……”
“下麵就交給老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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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貓檢查完著陸場地回來了。
唐躍把手中的草稿紙遞給它。
老貓接過稿紙，挑起眉毛，眯起眼睛掃了掃，“這就是你最近兩趴在桌上忙活的成果？忙得飯都不好好吃……聯合空間站的預測運行軌道……”
老貓忽然哂笑。
“唐躍，你隻是個電氣工程師。”
“電氣工程師怎麼了？”唐躍對老貓的語氣很不滿，“電氣工程師就不能算這個麼？”
“能能能，當然能，法無禁止即可為，你不光可以算這個，你還可以算算銀河係中央大黑洞的壽命……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老貓戴上耳機，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凝神注目，開始審視唐躍的計算，“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