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們漸漸冷靜下來。“頭領，這大單於金……金璽，我們要怎麼處置？”屬下們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烏達提那張醜陋的臉上，等待著他的回應。
“當然是把他帶走，有了金璽就有了大單於的權威，隻要等待機會，統領整個草原那都是早晚的事。”烏達提的心裏恨不得這樣回答，可是他卻沒敢說出口。他烏達提隻是紮塔手下的小小頭領，連個千長都沒混上，隻能在暗地裏充當紮塔的耳目，收集各種情報。如果他把這金璽據為己有，那無異於像一隻銜著金塊在草原上遊走的肥羊，遇到任何一頭餓狼都會將他生吞活剝了。
“把他帶回去獻給單於大人。”說這話時，烏達提的語氣低沉而又無力，心中充滿了萬般的不舍和無奈。
他的屬下們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來，原來的那份興奮和期待瞬間蕩然無存，獻給單於等於是從此和他們沒半點關係，這一番折騰算是白忙活了。他們不敢奢望什麼大單於的權力和地位，但如果能把這巨大的金塊敲碎了，每人分它一塊那該有多好。
“趕緊動身，馬上趕回賀蘭部。”烏達提嘟囔了一句。抬起頭看看天色，晨霧已然散盡，遠處的天上正盤旋著成群的禿鷲和烏鴉，黑壓壓的一片，那個方向是昨晚石人和胡人激戰的碎石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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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感覺自己仿佛在天地間自由的翱翔，身子輕盈得可以隨著清風上下擺蕩，他想再往上飛一段，去看看雲端之上是什麼風景，可一用力胸前就傳來鑽心的疼痛。
他一下就驚醒過來，原來自己並不是在什麼雲端之上，而是在隨著擔架上下起伏。他低頭一看，自己前胸上依舊插著好幾處箭矢，箭簇雖被砍斷，但箭頭依然還陷在皮肉之中。昨晚中箭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難逃一死，沒想到現在卻還活著。
“塔塔，你醒了。”看到塔塔醒來，一旁的紮雷咧嘴笑了起來，“剛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活不了了，身上全是箭，沒想你這一口氣挺了過來。不過我可是挺佩服你的，這麼多的箭傷全是在前麵，背後一處都沒有。”全是正麵傷，說明塔塔在麵對敵人時並沒有選擇逃跑。
“紮雷，我本來也以為自己肯定死了，沒想到又被你救了回來。”塔塔誠心致謝。
“兄弟，你可搞錯了，救你回來的可不是我，是他。”紮雷往隊伍的前端努了努嘴，前麵正是圖爾坎在帶領著全隊往神山方向趕路。
圖爾坎？這個答案可有點出乎塔塔的意料，昨晚上圖爾坎還想要處死自己，怎麼又會突然來救他？自從圖爾坎從神山回來後，塔塔就感覺到他變了，不再是之前那個重情重義的圖爾坎。他變得沉默少語，自己心裏有什麼想法也不再輕易吐露，有的時候還讓塔塔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和恐懼。塔塔甚至都感覺到自己不再認識這個圖爾坎，越來越不清楚圖爾坎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他所熟悉的圖爾坎又回來了嗎？塔塔心中暗自慶幸。
“圖爾坎，塔塔醒了。”紮雷的大嗓門不僅是圖爾坎，瞬間讓整個隊伍都聽見了。
圖爾坎在前方停下了腳步，等著塔塔的擔架抬到麵前。兩人對視了一眼，塔塔剛開口說道：“圖爾坎，謝……”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圖爾坎打斷：“不重的箭傷都已經拔除，但是胸前這幾處傷口太深，等到了神山再想辦法吧。關於之前的事，還沒有完結，等把胡人甩開後，再來處置。”
塔塔原本的小慶幸，瞬間被圖爾坎的冷言冷語所撲滅。之前的圖爾坎看來已一去不複返，現在的圖爾坎讓人感到越來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