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箭法,幹得漂亮!”主事回頭對黃牙讚道。
黃牙一臉懵,他雖然手上握著弓,但是剛才那一箭並不是他射出去的啊。他扭頭搜索了一下四周,看見遠處一個半大孩子手裏也握著弓。黃牙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他?”他又看了那孩子一眼,那小子頭上紮兩小辮,本來就小的眼睛還眯成一條縫,更看不見他眼睛了,整個人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不,肯定不是他。”黃牙又迅速改變了自己的看法,“管他的呢,總之主事認為是我幹的,那就行了。”
這個愣小子是屠蘇單於的小兒子古突兒,他剛練完箭回來,看到守衛正在追個奴隸,也沒多想就開弓把伊拉娜射倒了。他收起弓箭,拍拍身上的土,自顧自的往自己母親的穹廬走去,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伊拉娜!”看著妻子撲倒在自己的麵前,塔塔痛苦的哀嚎。伊拉娜摔倒前,下意識的把他們的孩子舉了起來,緩衝了落地時的衝力,小家夥似乎沒受什麼傷。但這孩子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哭得更大聲了,那淒慘的哭聲連鬼神聽到都會為之動容。
塔塔搶到伊拉娜身前,顫抖的雙手輕輕的將她抱起,她的胸前已經沁滿殷紅的鮮血,傷口裏依稀可以看見烏黑的箭頭正反射著正午的陽光。“伊拉娜啊……”塔塔嚎啕大哭。
主事三人也已氣喘籲籲的趕到近前,主事看著地上伊拉娜的屍身,啐了一口:“這廢物東西,這樣就死了,倒是便宜了她。”他瞟了一眼塔塔,對著塔塔一腳踹了過去,罵道:“這是你的女人?她竟敢偷走人祭的童奴,是你指使的嗎?”
塔塔背上挨了一腳,瞬間停止了哀嚎,也不言語。主事看他沒反應,又吼了一句:“問你話呢,你也想死嗎?!”
塔塔還是不作聲,麵如死灰的盯著懷中的伊拉娜。“幹!你們兩人把這廢物和童奴一塊帶回去,這廢物要是還不說話,就吊死他!”主事已經沒有耐心等塔塔開口,他直接向黃牙和“燒火棍”命令道。
“孩子和我,你們一個都帶不走。”塔塔終於開口,他語速極慢,說出的每個字仿佛都擲地有聲。
“你說什麼?!你還想反抗,不想活了吧?!”主事瞪眼咆哮。
“是你們不想活了!”塔塔話還沒說完,人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徑直撞向主事。
主事猝不及防,直接被塔塔撞飛了幾丈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塔塔大步跟上,對著主事的前胸狠狠的一腳踩了下去,主事被踩翻在地,一口腥紅的鮮血從嘴中噴湧而出。塔塔抽出主事腰間的長劍,劍尖懸在主事的前胸之上。
主事帶著掙紮而絕望的眼神,口中淒厲的叫道:“不要……”塔塔不等他說完,雙手向下一用勁,“撲哧”一聲,長劍直接破胸而入,主事翻著白眼,一命嗚呼。
黃牙和“燒火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有奴隸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大白天公然的在大營中殺死胡人!
塔塔抽出長劍,劍尖上還淌著血,腥紅而又刺眼。他向著剩下的兩人步步逼近,眼神恐怖猶如厲鬼。
黃牙嚇得魂不守舍,勉強拿起劍,口裏哆哆嗦嗦的對“燒火棍”說:“快……快點發出警訊,有石人造反了!”“燒火棍”猛然醒悟,他咧開嘴大喊道:“石人造反了!石人造反了!”邊喊邊往後跑。旁邊其他的胡人見狀也驚慌失措的跟著喊了起來:“石人造反了!”一時間整個庫亞部大營就像被點著的馬蜂窩,瞬間炸窩了。
塔塔一看情況不妙,趕緊揮劍向兩人衝過去。黃牙慌亂間伸劍一擋,“鐺!”,兩劍相交震得黃牙虎口發麻。電光火石間,塔塔順勢把劍往下一卸,黃牙立馬失去重心,塔塔反身一砍,黃牙的右肩整個被削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