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胡迷日鬼我做的似乎就是了了後事,我去鐵匠鋪告別張水岩,叫他有人要的話幫我把手邊的材料賣了隨便換點錢。
像往常一樣,我去的時候,十之八九的人已經睡了。這時候雖然有些月光,天色畢竟很黑,偶爾聽到狗叫。
我去的時候他卻沒在,有個年輕後生不住的叫道,“大哥大姐們誰能給我個藍濕皮,著急用!”半天沒人理他,我看他就像我來的時候一樣,一個藍濕皮就能滿足。我摸出個藍濕皮,拋了過去,他接著了。
後來聽見他說好像有個穴道叫做“命門”,他的夥伴說“命門”是比喻,哪有穴道叫命門的。我在他後腰摸到,說這裏便是命門穴,不要亂點,小心截癱。他很高興。
後來他又叫道“不行,不夠,大哥大姐誰能在給我個蒸餾水銀。我瞅了一眼他的武器,隻打到“華麗”,我看看自己的“天堂”武器,心想你們拿個好幾年前的破武器還打什麼勁。但是他們不住的叫道“大哥大姐誰能在給我個蒸餾水銀”,或者“誰能給點錢”,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但是我沒舍得再給,聽他們叫的煩了,張水岩還不回來,獨自走了。
晚上回去感覺心煩意亂,心想我何必舍不得一個三材,我剛來的時候雖然從不和人要東西,但還不是也像他們那樣充滿期待。第二天我便沒等到天黑就去了鐵匠鋪,看能不能遇到他們。
找了半天找不著,我從傷心旅店出來,再走半小時,一條馬路隔在前麵,我看到對麵一家店的上麵寫著:二樓網吧。
我有點害怕,晚上睡覺的時候夢見死亡。
有兩個鬼來找我了,說等會我就爬進他抬來的那個棺材裏睡覺,等我睡著自然就死了。我覺得對於馬上告別這個世界感到有些淒涼,這就像小的時候和一個新來的玩伴合不來,天天生氣,可是等他走了,我落得清淨了,又覺得淒涼。
爬進去的時候我發現這棺材過於嚴實,我想睡著就死未免不太靠譜,萬一睡不死在裏麵憋死可難受了,要是憋也憋不死,在裏麵餓死更難受,地方這麼小,活動也不方便。
於是我就往我爺爺家趕,聽說他是個異人,鬼不敢近。等我琢磨鬼走了便回來,回來後悔不已,鬼還沒走。正在害怕,鬼以為我已經死了,直接蓋好棺材,抬走了,於是沒死。
離校的最後一天,我們屋裏除我之外已經全部走光,隻有我最最懶惰,動作最慢,東西還沒打整好。
我從屋子的窗口向外望去,那是一望無際的孤獨。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看著窗外的人,我認識誰?他們和我有何關係?誰會在乎我?
我隻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灰塵,誰會關心這麼一顆毫不起眼的灰塵?我活著,或者我死了,有何分別?
這時外麵傳來的了廣播台播放的音樂,在寢室裏每七天會有六天聽到“量院之聲”。每當聽到廣播,我就感覺寂寞難耐,往往會破口大罵。
不過今天我並不生氣,這次的音樂和以往大不相同,憂愁而感傷,極其符合今天的意境。我聽得出這是送我們走的音樂,然而我也並未感到欣慰,我隻是感到哭笑不得。
下午五點就會有人來清寢室了。
我離開的時間是四點四十多,我再次坐上了525,車站就在學校的隔壁,我坐在車上,看著學校遠去,我知道這不是放假回家,現在我已經跟學校沒有任何關係了。
在汽車開到三堡的時候楊歡打來電話,她說你知道兔子的男朋友是誰嗎?
是有錢人,是帥哥,是老鄉,是他們班的。我都想過。但我還是沒想到。
給你個提示,蔡*。楊歡道。
我知道了。
我曾經在兔子的特別好友裏看到他。
幾年前蔡*搞了JJ,接著JJ找了插培,現在兔子的真命天子就是,插培。
這真的讓我吃驚。因為插培是我們樓的,他真的又A又B又C又D。注:ABCD都不是誇人的詞彙。他是那種跟我站一起能讓我感覺自信的男人。
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正在離開杭州,而我正在離開杭州的一切,以及兔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