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婉婷唯一想到的人,隻有……沐之晚。
但沐之晚……沐之晚,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的人。
其實,等沐之晚醒來的,除了顧斯城,還有她。
因為,除了沐之晚,沒有人能保證,冷牧澤以後的安全和一切。
慕家的人,或是冷家以前的仇人,亦或者是……顧斯城,都會將冷牧澤視為……隻有沐之晚,除了沐之晚。
可是,林婉婷怕自己等不到了。
最後能賭的,就是……顧斯城。
一個月後,顧斯城收到了一封信。
沉暗的深眸中,是深邃,是淡漠。
“斯城……”溫嵐心抱著剛在她懷裏睡著的顧唯一,這孩子總喜歡賴在人身上睡覺,習慣很難改。
“如果是之晚的話,我想她會毫不猶豫的去接那個孩子。”
溫嵐心知道顧斯城在猶豫什麼,但如今,什麼都過去了。
仇恨,已經結束了。
冷西爵的死,帶走了對顧家的仇恨,也帶走了溫嵐心的仇恨。如今,她的兒子還好好活著,甚至還有了心愛的小孫女,一切都該釋然了。
“我們能接受,那個孩子不一定就能接受。”
對於他們是過去了,可誰能保證,對於這個姓冷,冷西爵的兒子,能過去呢?
他現在的確是個孩子,可當初的冷西爵,那仇恨的心,不也是在孩童時光就烙印下的?
看著沉睡的顧唯一,他,不敢賭。
顧唯一,會不會變成當年的顧莫臣呢。
是夜,月涼如水。
“你想這麼做麼?”
凝著女人的容顏,顧斯城的眸光,透著幾分淡然。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女人的眉目,他的晚晚,是個壞女孩。
做好事,似乎和她沒有什麼關係。隻是……對於她在乎的,所欠的,她會用盡全力付出。
譬如,冷西爵。
我知道,那個人選擇用死亡,讓你一輩子選擇了不忘,銘記於心。
“晚晚,前兩天唯一在花園裏種了木槿花。”
唯一很喜歡白色的木槿花,純潔如紙。
“她說,等你醒來陪她一起看花開的樣子。”
那繾綣的吻,落在那眉心之間。
“等花開了,我就把那個孩子接過來。”
最終,還是敵不過她。
木槿花,六月才會開花。
現在三月,三個月的時間,並不長。
顧唯一每天都會去花園裏看那灌木叢中是否有木槿花的影子。
初夏,在無聲中悄然而至。
明媚的陽光,從外投影進來,灑落在女人的眸子之上。
是誰說過,陽光裏有著最蓬勃的生命。
那一年,遇見你,我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光芒。
那時候,很幸運,與你相遇。
是誰的眸,微微拂開,映入眼簾的,是經久不變的溫暖。
原來,你還在……那門,隨著聲音打開。
隻一瞬間,我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她凝著那走進來的父女,暗淡了多年的眸光染上了漣漪。
沐之晚聽到了那熟悉好聽的聲音,如同初見時那般,繾綣永生……“唯一,花開了。”
花開了,終是,等到了。
法國,一個長年溫暖的小島上。
四季,都有花開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的味道,觸不可及,卻瀠洄在身邊。
這個臨海的小鎮有一片花海,這麼多年來都未見它消失,已然是這地方最具特色的一處。格蘭維爾玫瑰,那種罕見的花,竟然能在這裏,一個小海峽上綻放。曆經自然洗禮,風雨之中,依舊盛開,傲然中透著優雅清新。
這花,像極了一個女子。
這片花海的主人是一個姓慕的先生,他搬來這個地方已經有五年了。